“小姐,秋蓮明白了,您原是不想嫁到朗府的,皇上一道諭旨逼到您不得不嫁。方才來院兒的葛小姐和那婢女是想過來給新婦下馬威的,若是去了,今兒指不定還有些什麼把戲等著您呢,小姐這是見招拆招。”秋蓮放下手裏的茶杯,語氣認真的說道。
方枝水麵露欣喜,看起來很是滿意這個剛來的小丫頭,又給她杯子裏倒了些茶水,語氣欣慰道:“秋蓮,你果真像母親說的那般精靈聰慧,難怪母親選了你做陪嫁丫鬟。按年齡我應該叫你一聲表姐,日後我就叫你秋蓮姐吧,從今兒起,你們倆就得陪我一起在這將軍府裏鬥智鬥勇,直到我與那朗卿若和離。”
秋蓮立馬起身,跪在了地上,向方枝水磕了一個頭,有些激動的說道:“小姐,秋蓮與方府這層親戚關係早就出了五服,原本也攀不上方家的,村子裏遭了瘟疫,大家都逃難去了,秋蓮的家人都死在了路上,若非夫人心善,將小的收下,小的一女子腰無盤纏身也傍身的手藝,恐怕最後也隻能落到個客死他鄉。從今往後,小的定對小姐忠心耿耿,報答方家救命之恩。萬不敢和小姐以姐妹相稱。”
秋蓮又往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方枝水連忙將她扶起,竟看見秋蓮此刻已滿臉淚水。
忽然一直酸楚湧上方枝水的眼眶,瞬間紅了眼,一旁的如意也淚眼汪汪,二人都被秋蓮的滿心真誠打動,方枝水語氣溫柔的說到:“那以後我還是管你叫秋蓮,你也不必以小的自稱,我向來不看重這些,你和如意一樣,在我麵前就像自家姐妹。”
方枝水伸手擦了擦秋蓮臉上的淚痕,笑到:“哎呀,今兒可是我大婚後的頭一天呢,都別哭了,開開心心的,你和如意去小廚房給我弄些杏仁糕吧,順帶讓如意給你講講我們之後要做的事情。”
秋蓮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幹了眼淚,吸溜了下鼻子,隨即也笑了,說道:“對,大喜之日,不許哭,小的.....秋蓮這就和如意去準備,順帶再給小姐做一碗百合杏仁粥。”
方枝水拍拍秋蓮的肩膀,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線,道:“去吧去吧,我最饞杏仁做的吃食了。”
如意和秋蓮去了小廚房後,方枝水又躺回了那張羅漢榻上,隨手拿起榻上的醫書翻看了幾頁,書上很多生僻詞,看的方枝水甚是無聊,正想去書案邊翻翻,一陣低沉卻又夾雜些擔憂之情聲音忽然從門口傳入耳簾:“枝水,你可好些了?今早暈厥可否有吐血?”
方枝水聞聲,將擋在麵前的書挪開,隻露出來兩隻目光炯炯的眸子,目光一怔。
朗卿若穿著一身素色白衣,發髻有些淩亂,身上並未有其它裝飾,像是剛起床一般,不過語氣倒是中氣十足,不像是大夢初醒的樣子。
方枝水終於算是見到了這位缺席的新郎官當事人,沒想到自己與自己夫婿的見麵方式竟是如此的場景,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朗卿若見方枝水躺著未有動響,以為是又出了什麼事兒,連忙走了進來,拉起了方枝水的右手,準備搭脈。
這時方枝水忽然反應了過來,立馬將手抽回,語氣略帶緊張的說:“你...你怎麼在這兒?”
朗卿若有些失笑,道:“這是我的院子,我怎麼不能在這裏呢?”
方枝水看見朗卿若臉上那副笑容,莫名地有些煩躁,把手裏的書狠狠的丟在一旁,質問道:“符術不是說你得了流感,大婚當日還無法下床落地,這大婚第二日就能行走自如了?不知你這流感是真病還是托詞。”
朗卿若這才明白過來,眼神湧出一絲愧疚之意,輕輕地道:“枝水,對不起,我......”
還未等話說完,方枝水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啦好啦,管你是裝病還是真病,反正我也無所謂,隻是現在我已經嫁給了你,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與你有幾件事想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