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有話要去問你,想不到你卻自己來了。”段平走過去,盯著他,緩緩道:“我這一趟來鎮海縣,一來是探望侄女的傷,二來,是查案來了。——我審訊了那倭寇賊王,他說了,他有一張地圖,是從海上漂流的一口密封的箱子裏找到的,地圖被你拿走了,請把地圖交給我!”
司徒策心中一動,這段平見過孟天楚,而且很熟,兩人曾經為了一個女人鬥得不亦樂乎。如果把地圖交給他,或許能對查訪孟天楚有所幫助。
司徒策說地圖在家裏,段平讓他馬上回去拿來,司徒策便返回了家,取了那一副原圖,反正已經臨摹了一副,給他原圖也無所謂。
司徒策返回賀蘭冰家,把地圖給了段平。
段平把地圖放在桌上,打開一看,對上麵準確地地形圖而感到十分驚訝,用手摸了摸,又不是畫上去的,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什麼辦法能繪製出這麼精準的地圖出來。立即也明白了倭寇為什麼能跟明軍進行成功的運動戰和遊擊戰,原來是擁有這樣一份精準詳細的地圖。
有了這份地圖,對打擊倭寇太有利了,因為倭寇有很多支,這一次打掉的,隻是其中最大的一支。段平眼中閃現出興奮的光芒,小心翼翼將地圖折好放進懷裏,瞧司徒策的眼神,也平和多了,道:“這一次你抓住了倭寇王,又繳獲了這麼好的一份地圖,功勞不小,朝廷會對你進行嘉獎的。”
“我不需要什麼嘉獎,隻求一件事,我跟冰兒誌同道合,同生共死,已經定下三生之約,希望伯父能說服冰兒父母,將冰兒嫁給我為妻,我就滿意了。”
賀蘭冰想不到他居然當場提親,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看他。
段平瞧著司徒策,道:“既然你已經提到這件事,那好,咱們就挑明了,你應該知道,賀蘭家是名門望族,你是一介布衣,根本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如果現在這樣子,賀蘭家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我聽冰兒說,你自幼苦讀四書五經十七年,基礎很紮實,現在又在溫習功課,還清了專門的私塾先生教導,準備來年應考。這很好,如果你能及第中舉,那時候咱們再談婚事的事情。”
司徒策道:“我用抓倭寇賊王的功勞,換取冰兒為妻,這還不行嗎?”
“自然不行,抓倭寇賊王,那是給朝廷立功,跟賀蘭家無關,朝廷也不會因此給你一個功名,橋歸橋路歸路。不要以為抓了賊王,就什麼事情都好說了。要當賀蘭家的女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賀蘭冰瞧著他,一臉苦楚,生怕他生氣頂撞姨父,事情會更麻煩。
司徒策已經學會了淡定,知道這種事情發火頂撞都沒有用。道:“我明白了,就此告辭!”
“等等!我還沒把話說完!”
司徒策轉身過來瞧著他。
段平道:“有個案子,我希望你能幫忙。”
司徒策淡淡道:“在下才疏學淺,幫不了伯父。”
段平哼了一聲,道:“我讓你幫忙,不是因為你有多大本事,而是因為你有那孟天楚的勘察箱,而我知道,隻有你們的勘查設備,才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找你幫忙,案子本身,不勞你費心!”
司徒策正要反唇相譏,賀蘭冰急聲道:“柳川!”
瞧見賀蘭冰哀怨的眼神,司徒策隻好閉嘴,這段平雖然對自己說話刻薄,但到底是賀蘭冰的姨父,是長輩,還是不能得罪的。
司徒策歎了口氣,道:“需要我做什麼?”
段平道:“不管是讓你做什麼,你都應該感到榮幸。要知道,我是從來不求人的。”
司徒策沒有說話,他生怕自己一開口,會讓對方暴跳起來,那自己跟賀蘭冰的婚事就更麻煩了。
段平拿起桌上的一口箱子,打開了,裏麵是一件衣袍。道:“需要你做的,是找出衣服上的指紋,——我知道每個人的指紋都不相同,摸過的地方都能留下指紋,這是三個月前發生的一件凶殺案死者的衣服,你必須找出上麵凶手的指紋來。”
司徒策終於忍耐不住:“從紡織品上尋找指紋非常困難,因為紡織品有滲透性,很容易吸收掉指紋上的汗漬,難以留下可以辨別的指紋。就算是當場發現的衣袍,也很難在上麵找到指紋,除非凶手出汗很多,現在你這血衣都已經時隔三個月,再要找到指紋,難上加難,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指紋。”
“你必須找到!”段平的語氣根本不容商量,似乎沒有聽見司徒策所說的話。
“為什麼?”
“為了冰兒!這是你給我們一點好印象的唯一的機會,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沒資格娶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