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一仗,連帶撫恤什麼的,五百萬兩打不住,消耗糧草更是不計其數,好在用的軍鎮的糧倉,朝廷不用額外撥款。
庫銀本就一千萬兩出頭,一下幹到八百萬兩。
加上讓楊真籌備下西洋,船倒是有,其他的人員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去了小一百萬兩。
新軍按照朱祁鎮的意思,月銀二兩,還有新軍裝,更別提神機局采購物資。燧發槍一把就十兩銀子,雜七雜八光新軍三個月就燒掉二百萬兩銀子。
照這個趨勢,新軍都不打仗,每年養這五萬人加武器損耗至少得二三百萬兩銀子。
庫銀幾個月就被造的隻剩一半,怪不得曹鼐滿臉憂愁,再這樣玩要破產啊。
朱祁鎮想了想,開口道:
“閣老莫愁,今後新軍編練和下西洋的費用全由內帑出如何?”
曹鼐聞言臉色才好了些,不過還是勸誡道:
“陛下,當克勤克儉,節用愛民啊。”
朱祁鎮也無奈,其實說是開銷,但是很大一部分都是能刺激經濟增長。
比如軍備棉衣,冶鐵和紡織業得到這麼一大筆軍工訂單,能養活不少人。
開海也是,不提帶回來的珍寶,就是下西洋所動用的船員,工匠都是不小的數字。
拉動經濟的三駕馬車,出口,消費,投資。
現在出口船才出海,沒回來呢。消費民眾沒幾個子兒,這年頭副業不多,種了地,不農忙也沒活幹。
隻剩投資了,朱祁鎮隻能盡量以國家的形式先撒些錢,拉動一下馬上派上大用場的軍工和紡織。
“閣老,朕也想節儉啊,但國家一年才三百萬兩盈餘,請閣老教我。”
朱祁鎮突然計從心起,既然這樣的話,你首輔給拿拿主意。
曹鼐聞言張了張嘴,思慮良久後說道:
“現今國朝開支主要分四類。”
“其一通運河,修葺城池,每年用銀三百萬兩,不能削減。”
“其二軍餉,邊境騷亂不斷,撫恤加軍餉每年須銀三百萬兩,陛下又堅壁清野,今年開銷隻增不減。”
“其三官員俸祿,每年用銀二百萬兩,沒法削減……”
“其四……”
越說曹鼐臉色越成苦瓜,說來說去都減不了,隻剩第四項宗室俸了。
但這不是他一內閣首輔能說的,曹鼐求助似的看向朱祁鎮,剛好對上朱祁鎮期待熱切的眼神。
曹鼐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第四,宗室年俸開銷甚巨,可也沒法……”
曹鼐正默默念叨,朱祁鎮突然大喝起身道:
“閣老不必多言,祖宗家法豈能廢之?宗室俸祿萬萬不可削!”
曹鼐目瞪口呆的看著義正言辭的朱祁鎮,這皇上年齡不大耳朵這麼背的嗎?
他明明說的是沒法削減啊!
朱祁鎮的出聲也引起了殿內的關注,眾人紛紛停筆看向二人。
曹鼐仿佛看見自己背上背了一口黑的發亮的黑鍋,欲哭無淚,張了張嘴,隻能附和道:
“陛下所言極是!”
朱祁鎮聞言拍了拍曹鼐的肩膀,老小子挺懂事啊,快退休了,背個黑鍋應該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