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國公,陛下不是諭令國公率兵平叛,黔國公怎會出現在這雲南城中?”
雖然西南離雲南首府昆明也不過一兩日的路程,但戰事一起哪有時間來回奔波?
要是朱祁鎮親自來西南前線,沐斌回城迎合還是正常的,但他李邦國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就算被陛下看重也不值得國公如此重視。
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黔國公沐斌一直留在昆明!
抗命不遵是死罪啊!
這個念頭一起,李邦國便徹底不能淡定,必須問個清楚!
李邦國的話一出,原本熱鬧的大殿內瞬間陷入沉默,氣氛中透露著詭異。
西南眾將皆麵露尷尬,看著李邦國沉默不語。
李邦國也不再開口,靜待眾人回應。
過了許久,黔國公哈哈大笑,開口打破了殿內沉寂的氣氛:
“這不是本官聞言陛下親派強軍勁旅前來,特來迎候。”
黔國公言罷便看著李邦國的表現,奈何李邦國對這個回應並不感冒,沒有接話,自顧自喝著酒。
他並非不通情理,要是平時怎麼都好說,國公的示好他也不會駁了麵子,但此事牽扯到整個西南戰事。
朱祁鎮派他來幹什麼的,他心裏十分清楚,能讓他一路青雲直上的也隻有陛下的青睞。
要是朱祁鎮得知後對他心生不喜,那便得不償失了。
黔國公看著李邦國的表現就知道李邦國並不買賬,心中歎了口氣。
揮了揮手,殿內眾人心領神會,魚貫而出,隻留下李邦國一人。
等眾人離開後,黔國公抓起酒壇喝了口悶酒,這才沉聲開口。
“李老弟,陛下的聖旨早就到了,為兄豈敢不遵命而行?”
說著黔國公沐斌歎了口氣,徐徐道來:“本官收到聖旨不敢耽擱,即刻整軍趕往八百大甸宣慰司,車裏宣慰司平叛。”
“我親率大軍五萬平叛,八百大甸宣慰司,車裏宣慰司兩者加起來土著不過數十萬,本想著反手可平,誰成想……”
說到這黔國公繼續猛灌了一口烈酒:“誰成想兒郎們連地方都沒趕到就被打了回來。”
“想我久據雲南,麾下士卒悍勇可戰,居然會剛出雲南就被打的狼狽而歸,我對不起陛下,對不起雲南父老!”
說到這,黔國公堂堂八尺漢子,虎背熊腰的身子也忍不住虎目中熱淚翻湧。
一股羞愧不甘的情緒填滿了黔國公的胸膛,如此戰績他無言麵對陛下。
想大明自陛下登基以來,四征麓川,親征瓦剌,打的四夷無不哭爹喊娘,心悅臣服。
到了他這,反被外夷倒反天罡,打的丟盔卸甲,丟臉,太丟臉了。
他真的沒臉給陛下寫戰報,對外也隻稱是迎接朝廷使者,也就是李邦國才回軍的。
絕口不提自己是戰敗回來的,李邦國聽到黔國公沐斌的解釋這才心中恍然。
怪不得剛才看到許多雲南將領都紮著繃帶,原來是被打敗而歸。
但李邦國心中疑惑更甚,按理說黔國公率雲南戰兵五萬,久經戰事,不久前才四征麓川,怎會被打的大敗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