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就是這樣,完全沒有任何商業規則,可以在幾天就把糧食炒成天價,也可以在幾天之內就把糧食貶成泥土。
黑市的糧食有糧商已經出到一石糧食一兩銀子的價格了,而且還在每時每刻快速下跌著。
眼看原本賺到手的財富快速縮水,這群糧商簡直殺了臥龍先生的心都有了。
這不是純純壞他們好事嗎?
坐在主位的臥龍先生此刻也是臉色陰沉的盯著眼前的幾人,雖然臉色沒有變化,但拿著羽扇的手指捏的發白。
原本大好的局勢一朝盡喪,這讓臥龍先生也亂了分寸。
他現在才真正領會到了朱祁鎮的手段,朱祁鎮並沒有玩什麼陰招,甚至也沒有派兵鎮壓,軍隊全部用在救災上了。
僅僅簡簡單單的一紙命令,就把他他謀劃良久的計謀破壞的一幹二淨。
朱祁鎮勝就勝在對人性的把握,用堂堂正正的陽謀來擊破他們的陰謀,簡簡單單就讓臥龍先生的謀劃落空。
而且這計謀也屬實歹毒,以利聚之,必以利散之。
朱祁鎮這是想讓他們先起內訌啊。
可以預料的是在短期內運送到南京城的糧食隻會越來越多,因為全國的糧商都被朱祁鎮請入了局。
臥龍先生已經可以預料到等糧商全部齊聚南京後,官倉必然放糧。
屆時整個南京的糧商必然哀嚎遍野。
但是臥龍先生卻沒有任何辦法,哪怕現在的糧商們都能清醒過來他們也不會停止自己手中的運糧速度。
人都會有僥幸心理,萬一他們在官府放糧前賣光了呢?那不是大賺一筆。
誰都覺得自己才是狼,但實際上他們都是待宰羔羊。
到那時整個南京,乃至整個大明的糧商都會猜忌起來,在南京這一畝三分地鬥得頭破血流。
“喊什麼,喊什麼!賺錢的時候不見你們喊,現在出了事都朝我嚷嚷什麼!”
“我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嗎?你們的人辦事不力,走漏了消息怪誰?”
“本來按照我的規劃,糧價少說也可以到三兩銀子一石,在外地糧商入南京前,咱們早就賣的一幹二淨數銀子了!”
臥龍先生臉色陰沉的開口,反唇相譏。
看著臥龍先生也開始踢起了皮球,整個包廂的糧商都不淡定了,開始七嘴八舌的聲討臥龍先生。
更有甚者上去就給了臥龍先生一個逼兜,沒有防備的臥龍先生正麵挨了一拳,打的羽扇都散了,落下一地雞毛。
場麵一度陷入混亂,糧商們陷入了混戰,糧商們也不管不顧了,把劉大誌狠狠壓在身下拳腳相加。
你劉大誌勢大大又怎麼樣,總不能這麼欺負人吧?真當我們都是泥捏的,幹著殺頭的買賣掙著賣豆腐的錢,橫豎都是一死,先出口氣再說。
包廂內陷入了雞飛狗跳,門口的護衛聽到動靜急忙過來拉架,誰料這群平日辦事都大喘氣的糧商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
喊的最凶的胖子一身珠光寶氣的首飾,騎在劉大誌的脖子上輸出,把滿手的戒指硬生生打出了指虎的風采,一拳就是五個小坑。
等衝進來的護衛拉開身位後,臥龍先生這才被從人群中拖了出來。
原本的風采早已不複,現在滿頭都是小拳印,狼狽不堪,要不是護衛衝進來的及時,臥龍先生早就凶多吉少了。
臥龍先生隻覺眼冒金星,努力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大家不要急躁,聽我說……”
不待臥龍先生說完,怒火攻心的糧商們便開口打斷道。
“我呸!聽你說個屁,老子已經決定了,我現在就去把糧食賣了,老天爺也擋不住!”
“我也去,現在去還能賺點,再拖下去這點銀子都沒得賺!”
“格老子的,劉大誌,以後再裝尼瑪的聰明人老子給你腿打斷!”
南京本地的糧商狠狠在臥龍先生麵前啐了一口,轉身便走。
他們也想上這高價糧的末班車,再晚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