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悠,竟然真的放他走了?
之前他做出輕生的舉動,看起來衝動,但江辭並不是真的想死——
他隻是在賭。
賭賀蘭悠看到他這樣的精神狀態,會放過他……
沒想到,他賭贏了。
車夫見江辭發愣,又說了一句,“王子殿下說,如果你寧願死,也不願留在北狄,那麼……他放你回去。”
江辭垂著眼睛,沒有再說話。
賀蘭悠……
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回到綏城的路途非常順利,把江辭送進城門後,車夫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江辭的易容已經不見了。
他現在隻能用本來的麵目示人,身上也是身無分文。
此時此刻的他,甚至無處可去。
除非,他前往大燕的軍營……
正這麼想著,一陣突兀的馬蹄聲驟然在江辭耳邊響起。
幾乎是一瞬間,他便被一群騎馬之人層層包圍住。
“將軍,可疑人在這這裏……”
江辭隱約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將軍,緊接著,包圍他的人恭敬地讓出一條道來。
江辭看到宋淮騎著馬朝自己迎麵而來。
英俊的男人,幽沉的眸光直直落下,在看清江辭麵容的那一刻,他狠狠地頓了一下。
宋淮眯了眯眼睛,眼底似乎翻湧著看不懂的情緒。
“大人近些時日,到底去了哪裏?”
宋淮的聲音,就像是飄渺的風,輕柔得不可思議。
這個人救了自己以後,就消失了,自己向京城寫了信也是沒有任何回複……
江辭盯著宋淮的眼睛,抿唇不語。
他當然不可能說出實情。
江辭想好說辭以後,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我是悄悄來地綏城,本來想走訪周邊的村落,倒是運氣不太好……”
江辭指了指頭上的傷口,他現在可謂形容狼狽,宋淮怕不是已經在心裏嘲笑他。
但沒想到——
宋淮盯著江辭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沉聲說道,“大人無人保護,自然容易身陷危險,不如和我一起回軍營。”
就這樣,江辭這次名正言順地來到了大燕的軍營。
明明在剛才,他還是被大燕軍隊鎖定的可疑人士。
但是現在,他已經被宋淮帶到了將軍的主帳。
宋淮讓人給他準備了許多可口的美食。
江辭確實有些餓了,大快朵頤地吃起來,坐在對麵的宋淮倒是什麼也不吃,隻是靜靜地坐在,眸光沉沉地看著自己。
江辭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隨口問道,“一路上,怎麼沒看看到九皇子殿下?”
按理說,蕭延如果知道自己到來,一定會來見自己。
但是他沒有在軍營發現蕭延的身影。
宋淮聞言,眸光微不可察地暗了一下,沉默片刻,他淡淡說道,“殿下有一位摯友,追隨他來了綏城,但在和北狄人的交戰中生死未卜……”
宋淮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殿下傷透了心,天天想要攻打北狄……”
江辭沒想到,蕭延還挺執著。
他開口,“將軍理應勸勸殿下。”
宋淮看了江辭一眼,“重要的兵權在我手裏,殿下雖然氣憤悲痛,但也隻能帶著小隊人馬找北狄的麻煩。”
也就是說,蕭延自己帶了幾個人,就想挑釁北狄?
這要是翻車了,落到北狄手裏可就完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