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死過一次的,還怕什麼!”
“為王報仇!”
“打死這個有錢人!”
鬼眾在靳淵怒其不爭的教導下都怒了,憤怒讓它們忘了傷痛,手持各種刀槍棍棒一擁而上。
正耍威風在興頭上的樂華鄲見耗子們都敢來咬貓,一時間嚇得錢袋子都掉了,忙裏忙慌的一邊彎腰撿一邊轉頭送給靳淵一個飽含怨氣的眼神:“你個死瘸子,你那頭的?”
靳淵也懵住了,本來隻是想打趣一句,誰知道把這群鼠輩的膽子給提起來了。
鬼眾裏一個被有錢人害死的鬼屍怒氣加倍的衝上前,哪怕被賞了幾枚銅板,也要忍痛揮下手中棍。
棍棒無情的落在了樂華鄲的手上,一棍下去,樂華鄲還沒來得及拋出銅板,便錢灑當場。
眼見第二棍要落在樂華鄲的頭上,靳淵一個單腿側滑來到樂華鄲身邊,手中刀舞出幾朵刀花攔下襲來棍棒。此景下,樂華鄲愣在當場。
像樂華鄲這樣的貨色,讓他站在遠處丟丟符咒還行,真要讓這樣的富貴公子哥跟一群流氓地痞玩命的舞刀弄槍,不現實。先別提他打小沒遭遇這樣的場景,即便他真遭遇上了,那也是護衛身先士卒,慷慨赴死,等輪到他,他早撒丫子跑了。
不能說他這種行為是不講義氣,這是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也是家族長輩常常告誡的話,進而養成了刻在心裏的第一行為。在危險的時候,護衛的命和主子的命,那就是一堆草芥和一塊金鑲玉的區別,貴賤高下,明顯到肉眼可辨。
要知道身為相府旁支庶子,這樣的身份單論在相府裏是算不上高貴,可放在外麵那就是塊金鑲玉,這玉能壓的大多數人,甚至是一些官都直不起腰。
當然,當麵點頭哈腰,背後暗地恥笑,這種小人行徑的也有。
比如說,此刻坐在竹屋門口的台階上,心中萬般糾結著的鬼屍。心機如他現在也仿徨,是坐等貴客與鬼眾生死較量,還是做出一個對貴客生殺予奪的選擇。
“算了,誰讓我這人心善呢。”
鬼屍站起身,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陶塤:況且畢竟是京城出來的人物,我不覺得是我們這樣一群小邪物能夠坑害得了的。像這等高貴的身份外出,就算他倆隨意的心大,但他們家裏的老人也不會忘記為他們備上一些保命的物件傍身。大家氏族重傳承,後代就是傳承的根本。我等荒野遊魂般的存在,每天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吃與被吃,永遠不知道哪個會先到來。今天這般,我的王不就進了蛟仙的腹中。弱肉強食,亙古不變的法則。
鬼屍用僅剩的一隻手摩挲著陶塤,這塤是一個信號,鬼屍和追隨他的鬼眾們的信號。
之所以選塤這種樂器作為信號,除了塤本身用料簡單,小巧,易攜帶外,最重要的是因為它摻雜了鬼屍生前的一種情感。
塤,燒土為之,大如鵝子,銳上平底,形如秤錘,六孔,小者如雞子。
別看這是種土製的樂器,可它的音色偏偏能讓人感到它的典雅、神秘與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