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竹屋的靳淵盛了碗湯給少年,手是抓著魚肉大口的吃著,腦海裏浮現的是以往斬妖除魔的經曆。那個時候應是同眼前這個少年一般年紀,心中的理想信念還相較於單一純粹,隻以為妖是惡,就當鋤,人是善,就當幫。哪知道妖有善惡,人亦分好壞。現在師父一再令我獨自出門曆練,我懂這是何意。沒了師父在身前護著,我怕是還一直以為善惡就是那麼的分明,那麼的容易辨認。
”這蛟仙明知道它食人,刀卻不能斬它。你靳淵還修什麼法,悟什麼道。”
靳淵自言自語的說著話,數次的握起刀又放下,殊不知心魔在此刻生出了根須,發了芽。這是以前的靳淵想和現在的靳淵論一下道心何在。人啊,總是最開始時,一心的單純,經曆的越多,心中的困惑也就越多,無法再做回那個純粹的自己。
手鬆開了刀,心魔被輕易的壓製,靳淵明白蛟仙不能輕易的殺,至少不能明著殺。就像師父說的,現在不同以往,做事要顧慮很多東西,有些後果是要付出代價去承擔。
靳淵的心境逐漸恢複平穩,現在那個發了芽的心魔尚且做不了什麼事情。
鍋裏的魚肉很快吃完了,湯也喝的差不多,連少年都在一旁拍著肚皮,明顯是喝撐著了。
“食者無蠱疾,可以禦兵……”靳淵搖搖頭:“看來,樂華鄲高看這條魚了。”
雖說鍋中的魚是蛟仙最為看重的寶物,但效果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明顯,靳淵身上的傷沒有半點愈合的跡象。要知道,以前靳淵曆練時,也被其師父喂過不少奇花異草,但凡在醫書裏占個名的,那是下肚沒一會就能感受到它的奇妙之處。
這一鍋魚……靳淵細細感覺,好像有點提神醒腦,五感比以往也敏銳了些,若是現在尋一個僻靜之地修煉,肯定非常不錯。可惜現在的局勢,靳淵急需恢複傷勢來麵對吞了鬼王的蛟仙。
外麵的打殺聲漸漸停了,隨著最後一把金錢撒出,這場混戰的中心,身為貴公子的樂華鄲甩了甩膀子,賺錢累,撒錢也累。
“喲,貴客辛苦了。”鬼屍看戰局落定,忙上前幫樂華鄲捶起了肩膀:“您二位今個可是為本地除了一害了。”
樂華鄲眯起眼,仰著頭享受鬼屍的伺候,語氣卻冷冷問道:“今除一害,明誰接位成下一害啊?”
“您放心,我已轉投蛟仙一派,以後魚肉鄉民那肯定是不可取的,鑄仙身,賜仙衣將會是我畢生所求。”
“說的是真好聽。”
樂華鄲甩了一句,邁步走向竹屋,鬼屍忙小心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