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雪正在梳妝,剛給自己簪上一個金簪,就看到了夏充媛進來了。
“夏充媛怎麼來了?”
夏充媛讓人都下去,自己親手把門關上,甚至拉下門栓。
“來看看你。”白梅雪兒麵無表情。
白梅雪笑道:“明日也可以看,又不急著一時。”
“我怕你活不到明日。”夏充媛一步步走近白梅雪,白梅雪端坐著不動。
“我不想問你為什麼?我就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對自己下手?”夏充媛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鏡子裏的白梅雪。
燕地出現了大量的玻璃製品,鏡子也在其中,宮中老早就用上了。
白梅雪拿起另一隻金簪,卻沒打算往自己頭上戴,起身後轉過去麵對夏充媛,簪到了她的發髻裏。
白梅雪似有些感歎:“這宮裏,每一個姐妹都長得好,不管見過多少次,始終覺得,這天下的美人,似乎都在陛下的後宮之中。”
不知是金簪成全了夏充媛,讓她顯得更為明豔,還是夏充媛成全了金簪,讓那金簪似乎帶上了生命的色彩。
“我來時,還未用膳,不介意讓我用一些吧。”
白梅雪屋裏擺了一桌子菜,夏充媛瞧著倒有些餓了。正打算走過去,坐下來吃兩口的時候,白梅雪抓住了她的手腕,臉上的笑意也跟著落了下來。
夏充媛扭頭看她,似是好奇的問道:“我用不得?”
白梅雪沒說話,但是抓著她的手,用了大力,不管她怎麼動,都沒辦法掙開。
“別鬧了,回去吧。”白梅雪哄著她。
夏充媛落下兩顆淚,滾過臉頰,留下兩道淚痕,濕漉漉的眼眶,楚楚可憐,“怎麼又不要了?一個人走,路上到底孤單,有個人陪你,不正好嗎?”
用力甩開她的手,衝到飯桌前,拿起筷子,隨便夾了菜就往口裏塞,迅速給自己的倒了一杯酒,仰頭便要喝下去。白梅雪將她推倒,揮落了桌上的飯菜,連帶著酒壺也跟著倒下,裏頭的酒,猶如一股清泉,不停的往外頭流。
屋裏頭叮鈴當啷的聲響,外頭伺候的奴才,慌亂的不行,去叫了皇後,但是皇後還沒過來,便是去堵陛下,陛下也不一定會來。
裏頭的兩個人要是出了事情,可怎麼辦?
“心慈手軟,要不得。”夏充媛跌坐在地,奉勸她。
白梅雪緩步走到她身邊,蹲著身子將她扶起,摸了摸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了,哭的一點都不好看。”
“能對自己下狠手的人,怎麼對付別人,卻開始心慈手軟了?”
白梅雪輕笑一聲,帶著絲絲苦澀,還有著一點解脫,“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夏充媛隻覺得自己很難過,她沒有什麼親人留在這個世上了。
摸了摸夏充媛的臉,白梅雪繼續說道:“人生那麼長,好好活著,便能看見更多的風景。”
歎了口氣,白梅雪有些放鬆,幹脆坐在地上,扯著夏充媛的手,低頭看了看。她們的手長得都很好看,十指纖細,宛如水嫩蔥白,觸之生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