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繼續說他們知道的事情。
“朝廷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鎮南王被判了謀反之罪,而罪證就是那畜生提供的。那畜生來到南方邊疆,不是為了保衛國家,而是嚴刑逼供,搜集、假造鎮南王的罪狀呀。
你父親開始到處籌劃、打聽鎮南王的消息,日日都不在家中。有一日你父親說,要出遠門,我們都不走,我們要守護亡靈,這幾百條人命,都沒人給他們燒紙錢呀。
你父親把我們老兩口交給宋家,你母親此時還不知道整個小鎮被燒的消息,她雖然精神好些,但是每日魂不守舍,隻要你父親不在家,就在那裏發抖。
後來我們都沒有見到你們了,你父親會有書信寄來報平安。一直十年未見,直到你父親在京城穩定,才有過一兩次見麵。而你,這麼多年,我們祖孫這些年也才第一次見麵呀。”
晨璿和爺爺奶奶又溝通了良久,晨璿很喜歡爺爺奶奶,因為他們倆都是那麼善良,自己以前很喜歡聽故事,一有空就讓紅棗講故事。裏麵的故事有一些情節是因為一個女性的貌美,讓兩個家庭都爭搶,後來出了人命,而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這個女性。覺得這個女性是狐妖、是不幸的化身。
但是自己家族中的這個故事,爺爺奶奶說了那麼多,卻沒有一點點表露出來對葉夫人的不滿、嫌棄、憎恨。在這樣的時代,這樣的覺悟,真的讓人佩服。即使是在現代社會,想必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會有很多人罵葉夫人吧。
晨璿也好奇這一點,於是問了一句:“爺爺,你們沒有怨過母親嗎?”
爺爺回頭說:“以前怨過,還想過你母親是不祥之人。但是王妃來過府上,她離開的時候說,這件事情應該將作惡者嚴懲,而你們兒媳婦是受害者,需要我們共同嗬護。”
王妃是何等人物呀,她的思想竟然如此前衛?
奶奶又說:“剛開始我也氣你母親,但是這些年過去了,我們都老了,隻要你們平安,我們就心滿意足。”
晨璿也告知了爺爺奶奶,這些年母親的生活是怎麼樣的,雖然日日念佛,但依舊能感受到她被自己困住了,她一直在自責、內疚之中。她已經容顏老去,從不穿豔麗的衣服,從不佩戴任何首飾,更沒有任何皮膚的保養。
奶奶歎口氣說:“苦了她了,這都是命。”
晨璿又問:“母親的娘家,也就是曾琦表兄家,如何呢?”
奶奶回答:“全都喪生了。”
晨璿又問:“我哥哥呢?父親沒有去找過嗎?”
奶奶說:“當然去找呀,隻是後來鎮南王的案子一出來,你父親的精力似乎都關注鎮南王了。再後來,我們也不得而知了。當年的縣令大人,一直覺得愧對我們,所以他也一直在尋找,但也一直無果。”
晨璿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相信哥哥一定還在人世,而且我們很快就能找到。”
三人聊著,天色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