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仙別院中,楚淩正舉著酒盞自斟自飲。
這幾日他總覺得有些坐立難安,他本應親自回趟南楚,但既然答應了蕭墨曜要照顧陶子然,離開總是不太妥帖的。
今日陶子然已經順利護送沈星瑤回到汴都了。但到現在還沒有聽到他的動靜,楚淩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正當他想著這事,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師祖,師祖!”
未見其人,已聞其聲。
楚淩的唇角微不可察的輕輕一勾,他故作鎮定的抬起酒盞,繼續抿了一口。
隻見陶子然興致衝衝來到楚淩麵前,但一見到楚淩麵,立刻放慢的腳步。
他帶著滿眼的笑意,小心翼翼走到楚淩眼前,一本正經拱了拱手,重複道:“師祖,子然回來了。”
楚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揚起:“這一路可都順利?”
陶子然望著楚淩,心中莫名有些悸動。他眯眼笑著,傻愣愣的摸了摸腦袋:“一切都好,就是……”
“嗯?”楚淩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側目看著他。
陶子然害羞的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子然有些掛念師祖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被楚淩聽得一清二楚。
楚淩一愣,清了清嗓子,故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本尊有什麼好掛念的……”
陶子然咬了咬下唇,羞澀的笑了笑:“這些日子,我給師祖寄的書信,不知師祖可都有收到?”
楚淩舉著酒盞灌了一口,微微點點頭,“嗯”了一聲。
陶子然偷偷瞄了楚淩一眼,表情裏似乎有些委屈:“在北淵這些天,子然每天都有寫信,可師祖卻隻回了兩封信,加起來還沒超過十個字……”
能讓高高在上的楚宗主寫下兩封親筆信,陶子然已經是獨此一份了。
盡管他的信,一封寫了“萬事小心”,一封寫了“速回”。短短六個字,其實已經極盡了楚淩對陶子然的偏寵。
楚淩寡淡清冷的看了眼陶子然,故意撇開話題:“你今日剛回汴都,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要去禦前複命,一定萬事小心謹慎!待會兒你去將明日需要呈報的情況事無巨細的梳理出來,本尊幫你先過目一下。”
陶子然樂嗬嗬的點頭應道:“好的,師尊!”
初春的暖陽落在楚淩的臉上,為他更添一份絕俗的飄逸感。陶子然看著這畫麵,心忽然跳動得有些快,仿佛有一群蝴蝶在心間翩翩起舞。
從第一眼起,楚淩超塵脫俗的氣質就讓這個在北淵長大的孩子難以忘懷。他對這位威嚴的楚宗主充滿期待和憧憬,又伴著一絲微妙的情愫。
隻是這樣滿懷崇敬地望著楚淩,他便覺得眼前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畫麵。
楚淩似乎感受到了陶子然熾烈的目光,見他失神的望著自己,他立刻冷眼對望了回去:“你怎麼了?”
陶子然猛然驚醒,趕忙連連搖頭:“沒……沒什麼,子然隻是在想師祖方才說的事情該怎麼寫。”
楚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那件事情告訴陶子然:“本尊還有件事情要跟你說……阿曜他們在西戎出了些狀況……”
陶子然悚然一驚,忙上前問道:“什麼?小叔他們出什麼事了?”
楚淩淡淡道:“不久前,他們被西戎王囚禁了。”
“什麼?西戎王竟敢囚禁大梁使官?”陶子然幾乎原地跳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那小叔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西川軍有沒有前去營救?”
楚淩深深倒吸了口涼氣,淡聲道:“西川軍內部出了嚴重的問題,恐怕有些自顧不暇,阿矅他們的處境怕是有些危險。子然,本尊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這件事情楚淩本不打算讓陶子然出麵,畢竟他剛到汴都根基不穩,且沒有要職傍身,想要讓他去禦前請奏實在有些為難。
但現在來看,能夠救蕭墨曜的,除了南楚宸王,剩下的也隻有陶子然了,隻有他是唯一有機會接近陛下的人了。
事關重大,還是得試一試。
陶子然大義凜然道:“師祖,小叔的事情就是我陶子然的事,有什麼子然可以做的,請師祖盡管吩咐!”
楚淩皺緊了眉頭,憂思深重:“西川軍任由大梁使官被俘坐視不管,阿曜他們的性命危在旦夕。前兩日我已將消息傳給宸王,相信南楚那邊一定會想辦法前往營救。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目前最好的辦法還是由陛下親自下旨西川軍出兵營救。但如今西川軍那邊信息閉鎖,實在難以把真實情況呈到禦前。”
陶子然毫不猶豫道:“那我明日麵聖時立刻稟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