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悉語擔心孟岐酒力不勝,到時候吐得難受,她放下碗筷走了過來,“付小姐好!我忽然想起我和小岐約了一起做事,正好過來找她回去。”
“小語,原來你也在這裏呀!想和你吃會飯,既然你和小語有事情要做,那我改天再請你一起去聚餐。”付憶乖巧解人意道,而後話鋒一轉,“你說是吧,獲安。”
賴獲安順了順眉眼,點頭附和付憶的話。
走出酒氣四溢的酒桌,涼風刮麵而來,周悉語慢慢發覺袖口處潤濕了,她一直都知道孟岐是清醒的,隻有意識模糊的人才會放肆自己不顧形象的大哭,她任由孟岐宣泄情緒。張聞蜜也知道這層道理,受傷的人橫豎是不想把脆落示人,更何況孟岐這個錦衣玉食的小姑娘,她一路都在若無其事的哼著小曲,踢著一塊塊碎石,隻作不知。
走過橋邊一排排石墩,孟岐大抵是壓抑住自己的傷感,哭泣過後是癱軟的無力,她停下來蹲坐在石墩上,輕輕揮手,“謝謝你們,我想在這裏坐一會休息一下,吹吹風清醒一下。”嗓音嘶啞,透出淡淡的憂傷,周悉語挨著她,柔聲詢問,“小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可以傾訴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你。”
“沒用的,一個人的心是怎樣都不可以挽回的,再說,強扭的瓜不甜。”孟岐苦笑地蹙眉,雙目無神看遠處粼粼的水麵。
聽她這麼說,周悉語大概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了,她小心試問,“是因為付憶嗎?”剛才撞見賴獲安旁若無人地與付憶親昵的時候,她就已經猜想到了。
“是呀!我又是他的什麼人,他喜歡誰是他的事情,我又何苦在這裏傷心呢?”孟岐喃喃自語,陷入了自我困頓中,“可是他之前在山上露營的時候對我分明格外照顧的。”
“小岐,你不要再想這個到處沾花惹草的男人啦!你這麼優秀家境又好,找一個比賴獲安優秀的男人還不是綽綽有餘的事,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張聞蜜忍不住插話,一臉地憤慨不屑。
“說得容易,其實真正下定決心去付出行動是艱難的,你們也不用為我擔心,既然賴獲安喜歡付憶,那我也不會繼續厚著臉皮去纏著他了。”孟岐輕輕拔下頭上那支賴獲安送她的發簪,用力往水麵拋去,“撲通”,簪子慢慢沉底,曾經有多視若珍寶,現在就有多棄之如敝屐。
“我們回去吧!明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孟岐語氣輕鬆,快速起身往回走,她怕再看水麵一眼會控製不住自己把簪子撿回來。在她們轉身回去後,黑暗處走出兩道人影,賴獲安神色閃爍不定,倏地蹚入河水裏,伸手到處往下摸索,幸而河水流勢緩和,找了良久,他終於找到了那個簪子,臉上漾出一絲笑意。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怎麼?對自己親手往外推的人又生出情愫了麼?真是可笑。”付憶見他雙手泡紅仍緊緊握住那個簪子,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服,生怕水漬濺到自己。
“可笑不可笑我不知道,但若是你的時年哥哥有一天也這樣的話,想必也不會是為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