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歡辭。
那位自小流落民間,在十六歲被皇帝認回後,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就成功說服皇帝力排眾議冊封他為太子的傳奇人物。”
綾孚在一旁補充著。
冊封當天大赦天下,在宮外擺宴十五日之久。
連李青荷這種不甚關心他朝時事的人都對此有所耳聞。
但其實在外界傳聞中多用禍害二字來形容而非傳奇。
秦歡辭入宮這半年既無建樹,也未曾表現出絕代的天資,卻能在宮中三方勢力的相互製衡下拿下太子之位。
若非身後有高人相助,那他本人必定是城府極深,一路步步為營。
“如此說,那之前的相士便是宮中之人了。”李青荷冷笑一聲,用手摩挲著案桌上的雕花,來來回回。
“收了我那麼多銀子,反倒把我算計進去了。替他收留了這個燙手山芋。”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讓太子流落在外,方便動手殺掉?”綾孚不解,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哼,”李青荷唇角勾起輕微的弧度,眼底倒映出畫卷中少年的剪影,“那自然得問太子殿下本人了。”
“可他不是失憶了嗎?”
“你信嗎?”
“我......”綾孚遲疑了一瞬,沒做回答。
“連你和府上一眾侍衛都攔不下來的人,親自護送那太子到這兒。甚至他的相貌身形也都做了改變,遇險也毫不見驚慌的姿態。
這樣一個在眾臣口中劍戟森森的厲害人物會是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那副卑微膽小的樣子?”
燭火的光影打在李青荷的側臉上,忽明忽暗,襯得她的眉目越發清冷,氣質出塵。
失憶?真是個好借口。
“你明日親自去將秦歡辭接回來,可不能讓他有閃失。”
“是。”
綾孚退下後,李青荷安心的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
次日辰時,
李青荷匆忙趕到湖心亭,她到的不算早。
也不知少洛生在此地等上多久了。
“來啦?”少洛生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馬車,“那我們出發嗎?”
“好。”李青荷快步跟上。
城中街道平坦,馬車走得又穩又緩,車中的兩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犯困。
“這是出城的方向?”李青荷撩開車窗上的帷幔出聲提到。
“是啊,雲間來客的老板住在城郊。第一次去要是沒人帶路,肯定找不到位置。”
接下來似乎是為了印證少洛生說的話,馬車在茂密的竹林裏七彎八扭,繞得李青荷都快不認識這是自家城外的那片竹林了。
“到了。”少洛生出聲的同時馬車緩緩停下。
李青荷跟著他下馬車,入眼是一座低調古樸的宅院。
院前鋪了不少方便人行走的石板,錯落有致。
“咚咚咚。”
少洛生上前叩門,卻遲遲不見有人來開。
“怎麼回事?昨日不是遞過拜帖了嗎?”
李青荷被外院種的幾棵不知品種的樹吸引了視線,一下沒注意到少洛生那邊的情況。
“咚咚咚。”少洛生又上手敲了一會兒,鐵環與木門相撞發出的沉重聲響在靜謐的環境中格外清晰。
“吱呀——”
大門從裏麵緩緩打開,來接待的是一位年過百半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