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辭坐在凳子上,乖巧的等著兩人處理完傷口,還時不時跟兩個學徒道聲謝謝。
沒哭沒鬧的倒是讓李青荷有些詫異,手裏順道拿出來的糖似乎都沒什麼用處了。
連李青荷這種不甚關心他朝時事的人都對此有所耳聞。
但其實在外界傳聞中多用禍害二字來形容而非傳奇。
秦歡辭入宮這半年既無建樹,也未曾表現出絕代的天資,卻能在宮中三方勢力的相互製衡下拿下太子之位。
若非身後有高人相助,那他本人必定是城府極深,一路步步為營。
“如此說,那之前的相士便是宮中之人了。”李青荷冷笑一聲,用手摩挲著案桌上的雕花,來來回回。
“收了我那麼多銀子,反倒把我算計進去了。替他收留了這個燙手山芋。”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讓太子流落在外,方便動手殺掉?”綾孚不解,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哼,”李青荷唇角勾起輕微的弧度,眼底倒映出畫卷中少年的剪影,“那自然得問太子殿下本人了。”
“可他不是失憶了嗎?”
“你信嗎?”
“我......”綾孚遲疑了一瞬,沒做回答。
“連你和府上一眾侍衛都攔不下來的人,親自護送那太子到這兒。甚至他的相貌身形也都做了改變,遇險也毫不見驚慌的姿態。
這樣一個在眾臣口中劍戟森森的厲害人物會是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那副卑微膽小的樣子?”
“怎麼了?”秦歡辭嘴他很難不懷疑少洛生在府上偷了東西。
李青荷愜意的癱在椅子上,腦子放空,視線漫無目的地落向遠方。
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半空中的遊隼上,黑褐色的羽幹紋和橫斑,偏偏羽尾呈罕見的紅色。
“誒,那是綾孚嗎?怎麼不下來?”李青荷眉梢輕挑,心下覺著這遊隼跟綾孚的原身倒有幾分相似。
“沒準兒公主認錯了。”赫連肆回過神來,輕聲附和了一句。
“哦。”李青荷認同的點點頭,“也是,她去瑾州,往返一趟最快得三天呢。”
不過難得清閑,李青荷躺在椅子上開始哼起不知名的小調。
赫連肆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她,眼底不自覺的泛出淺淺笑意。
眉如柳葉春展,目似秋水盈盈,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櫻唇貝齒,綽約多姿。
比起救他那年,出落得更加清麗明媚。
“吱——”
空中的遊隼突然直衝而下,驚得李青荷都下意識站了起來。
赫連肆閃身擋在李青荷身前,不過下一秒就被她拉開了,“你先退後。”
遊隼飛得越近,李青荷越覺眼熟,“不是。這好像,真的是......”
“屬下來遲了。”綾孚落地的瞬間化形,俯身行禮。
“真的是你,”李青荷眨巴了下眼睛,“你現在不應該是在瑾州嗎?”
“屬下聽聞柳城出現了一隻巨型怪物,擔心公主受傷,這才連夜趕回來的。”綾孚說得委屈,就差沒擠兩滴眼淚出來了。
天知道,她為了盡快回來,催著畫師連夜畫像,用她最快的速度不停歇地飛了一夜。
剛剛到城門口的時候眼睛花得連方向都分不大清了。
“那你白擔心了,嘿嘿我沒事。就是被一隻超大的野豬踹了兩腳而已。”李青荷說著,還用手比劃起野豬的體型。
綾孚被她誇張的樣子逗笑,也不覺得有上問著,目光卻直接鎖定到了她手裏的酥糖。“重傷無力再戰者,跟著陣傳送,終點但說實在的,就那怪物的體型,整罐烏草膏砸它身上都不一定頂用,現在也就是黔驢技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