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幽穀追殺鍾無名的有三個化神期和一個練虛期。
打肯定打不過,但是以她的能力是可以逃得掉的。
可她沒有。
她那會怎麼說呢?有點……瘋。
其實她在殺了鄧延後就有點瘋。
因為直到那時鍾無名才敢確認鄧延並不算是滅了整個雲隱鄉的真正凶手。
鄧延又和濁氣拉上了關係。
他在被徹底打倒的那一刻陷入了暴走,雙目猩紅,一雙眼睛似要瞪出來,臉上的刀疤隱隱滲出黑氣。
全然不顧自己受的傷,朝鍾無名瘋狂輸出,像是要把她撕裂。
誰知最後仍是不敵鍾無名一個金丹期。
一個金丹期把一個被濁氣汙染的暴走化神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鍾無名讓這天方夜譚的事成了真。
鄧延最終被逼的想要自爆與鍾無名同歸於盡,結果她直接在最後關頭從金丹晉升至元嬰引來雷劫,將暴走的鄧延電了個外焦裏透。
直到鄧延死透了後,才有一縷濁氣從他額頭處飛速鑽出,而後被鍾無名一道霹靂劈成了灰。
濁氣,還是濁氣。
鍾無名和迦樓羅從南贍部洲穿山越嶺走到北俱盧洲,一路上被一群不知來曆的黑衣人追殺。
而且個個都是衝著鍾無名來。
直到後麵被他們反殺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黑衣人全部都已經被濁氣汙染。
鍾無名這一路走來,有意識地到處打聽,結果發現南贍部洲十年前被滅的縣城遠不止雲隱鄉一個。
一切都說明雲隱鄉一千五百二十三口人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
甚至雲隱鄉還不是個例,像這樣的慘案不止在十年前上演,現在也可能在某個不知名的陰暗角落裏出現。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更為龐大險惡的陰謀,好似一切的罪惡背後都有著某個不知名勢力的操縱,滲透到各方各處,不懷好意的在幕後凝視著所有人。
鍾無名十年裏無一日敢讓自己停歇,午夜夢回時都是雲隱鄉的慘狀,屍體橫陳血流遍地。她滿心滿眼都是報仇雪恨,殺了鄧延來祭奠亡魂。
誰知拚死拚活,殺了鄧延後,卻被告知一切都隻是冰山一角,都隻是開始。
這怎能讓她不瘋?
“喲,這可不是從凡人地界來的小可憐蟲嘛。”一個妖媚的化神期笑得一臉輕蔑,“小跟班都不在身邊,看來是你的臉蛋留不住他了呢。”
“凡人一抓一大把,統統都是些下賤的東西。為了幾個柔弱凡人要死要活,還真是這些家夥養的狗!”一個麵容可怖,黑色暗紋爬滿全身的化神期接著羞辱道。
他扛著一把巨型鐮刀,突然換上一副奸.淫的嘴臉:“你要是願意當我的狗,興許我還能讓你活的久一些!”
這四個人齊聲笑起來,帶著輕蔑和濃重的惡意。
鍾無名胸中本就憋了大半個月的怒火,這會輕易被這些話點燃。
腦中那條岌岌可危的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在這一刻應聲而斷,失控的情緒如滔天的洪水將她徹底淹沒。
她卸下層層偽裝,褪下人的皮囊,露出陰暗而又厭世的內在。
無論她曾收受過多少人的善意,她總是被困在五歲之前,一直都沒能走出那個孤零零慘兮兮的流浪兒的陰影,從骨子裏就偏執孤僻。
無名無姓,自記事起就在各處流浪,撿酒樓丟掉的泔水,同惡狗爭食,挖路邊野菜,甚至於偷人錢包,搶人幹糧,但凡能讓她填飽肚子活下來的,除了殺人什麼都幹過。
她從出生起就對這世界充滿仇恨與厭惡,見過太多的黑暗,恨不得一把火將這些汙穢的東西燒個幹淨。
以前尚有理智,尚有枷鎖,但現在束縛沒了。
濃烈的情緒有了釋放的出口,將鍾無名的理智盡數燃盡。
她在那一瞬間想要殺掉在場的所有人。
她一個元嬰期要和三個化神期和一個練虛期硬抗。
大不了就同歸於盡!
鍾無名雖然經常把自己平平無奇放在嘴邊,但她骨子裏就是一匹瘋狼!
她收起劍,垂首抹了一把臉,像是摘掉一個帶了許久的麵具。她緩緩抬頭,露出一雙極為犀利的狼眸!
與此同時,萬千劍氣從她周身迸發!
幽穀裏的千花萬葉盡數變成她最鋒利的利刃,柔軟的枝葉在劍氣的加持下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