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樓羅徑直走了過來,陽光透過窗戶斑駁灑在他赤金色的衣袍上,手上用紅繩穿著的英魄更是被映照得色彩斑斕。
他微皺著眉:“不要赤蓮果。”
“你要什麼都行,就是不要赤蓮果。”
鍾無名抬起頭來看他,眨了眨還有點迷蒙蒙的眸子,而後歎了一口氣。
她朝站在一旁的江岑道:“師父,你先出去唄,小孩子說話你不要聽。”
江岑摸著白胡子看看鍾無名又看看迦樓羅,倒是沒什麼表示,聳了聳肩走了出去。
“來來來,過來坐。”鍾無名在迦樓羅麵前一向放鬆,兩手枕在腦後,鴉羽般的睫毛半掀,懶懶地看著他,“你不想把翅膀給長回來了?”
赤蓮果是隻有仙界才有的極為珍稀的鍛體果,搭配可以使斷骨複生的白骨八生花是有可能讓迦樓羅斷翅重長的,更何況他現在手上還有英魄,還是有很大把握成功的。
“想。”迦樓羅垂眸,“但是不想靠你,我自己也可以弄得到。”
“可現下不就有拿下赤蓮果的機會嗎?”鍾無名將腿伸出被子外,給坐在床沿邊上的迦樓羅來了一腳,“哎,哥們,你不會是覺得不好意思吧。”
“滾,放開你的臭腳。”迦樓羅嫌棄的不行,鋒銳的眉眼皺起,擺出一張臭臉,“我和你做兄弟又不是圖你什麼東西。”
他想起那天身上沒一塊好肉的鍾無名,氣若遊絲,死氣沉沉,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折斷了似的。
幾乎用她的命換回來的東西,他怎麼可能要。
“都是十年的老夥計了,還計較這個?可不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鍾無名一臉散漫,但嘴角微微勾起,不住揶揄道。
迦樓羅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而後便聽見鍾無名話題一轉道:“別想太多,我有自己的考量。”
“別給我加濾鏡啊。”她笑得意味深長,“我又不是什麼好人。”
迦樓羅現在若是能重生斷翅,鍾無名敢篤定,過不了多久大乘之下他決無對手,能直接將他倆的實力拉高一個層次。
敖應城這一跑定然會卷土重來,這條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即便迦樓羅身後有無上門和無極道人做靠山,他也會想方設法搞事。
她想起大半月前在擂台旁見到的那個可疑身影,和來北俱盧洲之前黑衣人無休無止的追殺,也清楚自己陷入了與濁氣相關的不知名陰謀中。
敵在暗我在明,唯有實力提上去才是王道。
而她的極品雷靈根和天生劍骨已經是根骨裏的極高配置,沒有再提升的必要,要想提升她的實力,唯有更加高等階的法寶。
比如神器和聖器,可這些就算是在仙界也十分稀少,尤其是靈劍。即使她提出要以神器靈劍作為補償,大概率也拿不到。
赤蓮果雖然也珍稀,但是在仙界並不受歡迎,畢竟神仙之軀也沒什麼好需要鍛體的,隻要她開口,應該就能拿到。
鍾無名決定拿赤蓮果,不僅僅是因為想要迦樓羅浴火重生,拿回他自己的力量,更是出於更為現實的考慮。
她將自己的想法挑著能講的告訴了迦樓羅。
可迦樓羅愣了片刻,隻是道:“你可以拿個道器。”
鍾無名聞言倒是抬起下顎朝一旁的桌子點了點,隻見那裏靜靜地躺著一把通體牙白的劍。
她一早注意到了這把劍,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當時她召喚來的那把劍。
她還記得那時僅僅隻是握住它,便覺道韻橫生,心中一切繁雜的思緒盡數被拂去,劍心清明,唯剩眼前的萬劍和敵人。
用起來更是如臂使指,無往不利,不像她那把剛蘇醒的無名劍一樣難把控,威力還十分驚人,她長這麼大就沒用過這麼好的劍,簡直就是她的夢中情劍!
按理說,這把劍應該是當時在場某個人的,現下卻躺在她的桌子上。
沒有劍鞘,純白色的劍身流暢,在陽光下映射出雪一般的顏色,鋒芒暗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