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亂成一鍋八寶粥,但是身處無間深壑之下,鍾無名和謝尋幽之間可以算得上是歲月靜好。

謝尋幽被鍾無名安置在一塊石頭上,而她則熟撚地在旁邊的一片草叢裏找著能用的藥草,畢竟現在靈力沒法運轉,即便修士身軀強壯,也不能一直拖著身上的傷不治。

無間深壑下雖然沒有什麼光,卻神奇地生長著一些植物,而且種類同雲隱鄉後山上的植物很相似。

鍾無名順利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種止血效果極好的藥草,大咧咧地揉成一團,隨後一把摁到自己被洞穿的肩頭處,又從自己的衣擺上撕了一塊布,擰著眉給自己綁好了傷口。

然後起身拿起剩下的藥草,朝不遠處的謝尋幽走過去。

謝尋幽的腿隻是簡單固定住,傷口也沒怎麼處理過,他雙手撐在身後,垂眸看著鍾無名給他熟練地上藥。

鍾無名輕輕地握著他的腳踝,將他的衣擺往上撩,拆下木板,再將他的褲腿往上掀,露出白皙卻傷痕累累的小腿來。

謝尋幽被鍾無名抱了一路,這會兒臉倒是不紅了,但在鍾無名碰上他腿的那一瞬沒忍住繃緊了一下。

鍾無名顯然注意到了,頓了一下,而後繼續埋頭幫他上藥。

先是不知拿了什麼冰冰涼涼的植物汁液清洗了一下他的傷口,隨後將搗得細碎的止血藥草覆在傷口上,又從衣擺上撕下新的布條給他綁上。

謝尋幽本來還不敢同她的眼睛對上,可眼神沒忍住落在鍾無名被撕得破破爛爛的衣袍上,她的衣擺也沒剩多少布了,底下的黑色長褲幾乎都露了出來。

鍾無名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衣擺,不由得笑著說:“沒辦法啊,你的衣服太堅韌了,也撕不下來當布條,隻能撕我的啦。”

謝尋幽身上的衣袍鮫紗所製,對於沒有靈力的修士來說根本損壞不了。

謝尋幽聞言撩起眼簾,露出一雙淺淡的眸子朝鍾無名看過去,看得她呼吸一滯,手裏動作停了一瞬。

美人無論處於哪種境遇下都是美的。

“謝謝你,無名。”

他沒有叫她的全名,而是說出帶著一點點親昵的“無名”。

鍾無名強壓下想要勾起來的嘴角,舌尖舔了舔後槽牙,而後很自然地表示:“應該的應該的。”

她彎下腰再次將謝尋幽抱了起來,而謝尋幽也默不作聲地摟緊她的脖子,還小心地避開了她肩頭上的傷。

謝尋幽的身體溫度總是有些低,而鍾無名就像個小火爐,通身都是熱的,懷抱也是溫暖的。

謝尋幽一被抱住就不愛說話了,因為被鍾無名抱著的時候,她出聲時會帶起胸腔的震動,連著他的身體都微微顫動起來。

謝尋幽在這種時候總會有種被鍾無名身上的生命力淹沒的奇怪感覺。

她笑的時候,懷抱是暖的,胸膛是充滿活力的,噴出的氣息是濕潤的,關於這個人的一切都那麼的鮮活。

不像他,無趣,死板。

鍾無名準備先和謝尋幽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她剛剛在草叢裏看到有一些腳印,猜測這裏可能會有猛獸出沒,他們倆傷的傷殘的殘,還是得找個安全去處。

等她低頭朝謝尋幽看過去時,卻發現他秀麗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起,不知在想什麼糟心的東西,她以為他是在想金煥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