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好。

迦樓羅釋放靈力探了一下鍾無名的修為,結果發現她還是化神前期,剛想開口問的時候就見到鍾無名笑得桃花眼微微翹起的模樣。

這廝明顯是憋了什麼壞水。

迦樓羅沒再出聲,兩人進到一幅畫卷裏打得昏天黑地。

這幅畫卷也是鍾無名在無間深壑所得,裏麵有著廣闊的空間,極有可能是上古時候供宗門弟子試煉的地方。

迦樓羅沒有猜錯,鍾無名果不其然是個純純的大尾巴狼,這人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將自己的真實修為給隱瞞住了。

兩人好好打了一場。當然,也可以視為迦樓羅單方麵被暴揍。要知道迦樓羅此時已經達到大乘前期,甚至就要突破中期。

迦樓羅頂著滿頭的血,神色驚疑不定,接過了鍾無名遞過來的丹藥,“你的修為……”

鍾無名笑著將食指抵在唇前,搖了搖頭。

迦樓羅沒再問下去,撩起下擺坐到鍾無名旁邊。他們麵前的場景是一片荒漠,飛沙走石,隻有奇形怪狀的堆石,還有那輪快要下山的落日。

金色輝光照在荒漠中的各處,還真有大漠孤煙直那味道。

迦樓羅打了一架也放鬆了很多,雖然被揍得很慘,“你真的喜歡上謝尋幽了?”

鍾無名玩著扣下來的石子兒:“對啊。”

迦樓羅:“那他知道嗎?”

鍾無名:“也許知道吧。”

鍾無名也清楚,他們兩人之中誰都沒能戳破這層窗戶紙,心下疑慮太多,越是在乎便越不敢擅動。

兩年來,她和謝尋幽很喜歡用信件來交流,兩人相互不知寫了多少書信,討論陣法,討論修真界的一些事情。而且謝尋幽還在她的忽悠下,將他小時候的一些囧事也一並寫給她看。

什麼把螞蟻窩搬進房間裏啊,什麼冬天的時候從外頭挖回來一堆雪捂在褥子下睡覺啊……這些謝尋幽沒找回一魄前幹的傻事,也都告訴了鍾無名。她都能想象謝大美人是怎麼便紅著臉邊給她提筆寫信的。

信中的一筆一劃,一字一句,有沒有情意,他倆也不是傻子,總能看得出來。包括昨天謝尋幽突然撐到桌子上,朝她看過來的時候,鍾無名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

她就差撲過去將謝大美人給就地正法了。

可最後還是忍住了。

但是經曆昨天晚上的一係列蠢事之後,鍾無名徹底改變觀念了。

如果說開批鬥大會時,她告訴所有人喜歡謝尋幽這事的時候屬實是處於一個格外上頭的狀態。

那麼在她和迦樓羅酣暢淋漓打了一架之後,頭腦清醒了,也思考出了她和謝尋幽之間的問題。

得出一個最後的結論:忍你爺爺個錘子!

相互之間都有情意,此時不在一起更待何時?!

手裏都拿著愛的敲門磚了,卻不敢上前去叩一叩門,這難道不是個蠢蛋?!

鍾無名深刻反思自身。

迦樓羅隨後問出了他一直都想問的問題:“喜歡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鍾無名敏銳意識到迦樓羅對這方麵思考的偏頗,她斟酌著說道:“喜歡一個人的話,其實更像是你們之間多了一道牽絆。”

他們坐在高高的山崖之上,底下就是峭壁,風呼啦呼啦的吹。

“這牽絆不是一種束縛。”鍾無名拿起手裏的石子朝底下扔去,“對我來說,它更多的是一種能死死拉住我不讓我墮入深淵的牽繩。”

隻見鍾無名的靈力化成一條纖繩,將掉下去的石子又給卷了上來。

她手裏握著這石子,認真道:“這牽絆能帶我重回人間。”

“以後無論何時何地,我身上都會有著這麼一道‘牽絆’,提醒著我,此後我心有歸處。”

“在人間也有了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