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名:“這是我自己刻的。”

她撓撓頭:“有些醜,別嫌棄哈。”

謝尋幽低頭握著玉牌,隻見上麵刻著那座七層的鎮山塔,簷角飛翹,甚至連那幾個風鈴都刻繪在其上,往下是一棵繁盛的桃花樹,下麵站著一個人,衣袂翩翩,顯然就是他自己。

玉料是最為上等的靈玉,甚至連謝尋幽也隻在師父的庫房中見過拇指大的一小塊。陽光射下來,玉牌流光溢彩,甚至會隨角度的不同而折射出顏色各異的光線。

換一個角度來看,便會見到桃花瓣在簌簌落下,精美至極。

至於鍾無名說的“醜”,實在是謙辭。

謝尋幽指尖撫過玉牌,鴉羽般的睫毛扇了扇,“謝謝,我很喜歡。”

鍾無名笑著:“喜歡就好。”

她重新牽上謝尋幽的手,將自己的手指擠進他的指縫間,與他十指緊扣。

她建議道:“池闐城不遠,我們走過去吧。”

謝尋幽被她牽著,心下跳得有些快,耳尖泛紅,點了點頭。

路上少有修士,畢竟修士出行的時候大多禦劍或者乘坐自己的法器。路上大多是些凡人,有錢有勢些的坐個轎子,沒什麼錢財的拖家帶口在路上慢慢地走。

鍾無名和謝尋幽在路上可謂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路人都忍不住看多兩眼。

兩人姿容非凡,身高也相仿,快到一米九的大高個。同樣的身姿挺拔,容貌一等一的好,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他倆湊得很近,肩膀碰著肩膀。寬大的袖子遮住了他們底下交握著的手,若隱若現的曖昧氣息縈繞在他們周身。

兩人緊握著的手心有些潮濕,顯然兩人對此都有些緊張。

鍾無名走著走著突然就低頭笑了起來,“阿幽,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像是在偷情?”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但由於兩人的距離太過近的緣故,謝尋幽覺得她就像是在自己耳邊講話,聽得很清楚。

他沒答話,隻是把腦袋垂低了些,捂在頭發裏的耳朵紅得滴血。

鍾無名見狀,忽然將他一把拽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裏。

謝尋幽被她一把摁在了牆上,如瀑發絲垂到胸前,蜿蜒向下,看向鍾無名的眼神都有些發懵。

鍾無名笑得有點痞,微翹的桃花眼直直盯著眼前的人。

謝尋幽看見她眼底那些不可說的東西。陰影之下,她的眼睛如淵黑沉,卻隻映有他一人。

隻見鍾無名一手撐在他腦袋旁邊,朝他湊過來。

謝尋幽僵著身子,隻覺心髒從未如此有力地衝撞著自己的胸骨,似乎想要衝出自己的胸膛,砸到鍾無名的身上。

他看見鍾無名湊到離他很近的地方,甚至他們的鼻尖都快要相碰。她舉起他們交握的手在他的麵前輕輕吻了一下,如蜻蜓點水。

謝尋幽覺得自己像是被點燃了什麼導火索,呼吸急促起來,酥麻了半邊身子。

他橄欖色的眸子染上一點紅,而後見到鍾無名將自己的手舉到他麵前。

“禮尚往來啊,謝大美人。”

謝尋幽聞言撩起水潤的眼眸看她,過了好一會兒,他啟唇:“好。”

他垂首靠近鍾無名伸過來的手,格外珍重地吻了一下,薄削卻豔麗的唇輕輕貼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謝尋幽抬起頭的時候,眼尾甚至都帶著一抹薄紅。

鍾無名幾乎是立即就想起來她幾天前做的那個夢,厚臉皮如她也有點燥得慌,下意識岔開一點話題,“以後這手我就不洗了!”

謝尋幽看見鍾無名這樣子莫名覺得有趣,嘴角彎了彎,短促地笑了一聲,“這可不成。”

鍾無名看著他,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外頭鬧起來的動靜給打斷了。

外麵的街上爆發出一陣吵鬧聲,甚至還有孩童的哭聲。

鍾無名和謝尋幽相視笑了一下,默契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