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名話音剛落,便見那處牢房裏頭躲著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了好幾枚飛刺過來。

三棱形的飛刺閃著寒光,一路破風而來。

鍾無名心情本就不虞,直接抬手,強大的雷靈力一瞬迸發出來,照亮黑暗的空間,硬生生將這幾枚飛刺攔住不得寸進。

最後被她控製著炸了開來,給這石洞裏頭再添了一個大窟窿。

奇怪的是,對麵沒有動作了。

等到塵煙散去,鍾無名看著對麵那把熟悉的紅傘,突然就不出聲了,連帶那點怒氣都一下子散了個幹淨。

這不是煉器宗大弟子白若離練出來的那把地獄修羅.怒火紅蓮.血麗魑.殺人無形.炫麗大紅傘嗎?

謝尋幽站在旁邊,看著那把紅傘顯然也沉默了。

之後便見這大紅傘後邊探出幾個頭來,幾人灰頭土臉,鍾無名勉強能認出裏頭的白若離和方巽來,方巽這小子還猶疑的喊了一聲:“……恩人?”

鍾無名默了默,心想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她應聲:“是我。”

幾個煉器宗的弟子聞言都鬆了一口氣,收起了傘。他們一行五人,想來鍾無名他們剛剛在入口那裏見到的一連串腳印就是他們留下來的痕跡。

白若離上前行了一禮:“鍾道友,謝道友,還有諸位。”

他們紛紛也回了一禮,但是雙方卻沒怎麼動。

白若離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懷疑,眼神落到鍾無名等人身上莫名犀利,剩下的幾個煉器宗弟子也一副師兄一聲令下就立馬開打的陣仗。

白若離沉著臉問道:“你們怎麼證明自己的身份。”

先不說鍾無名和謝尋幽不同屬一個宗門,無極宗離他們這些地方還那麼遠,又怎麼會尋到這裏來?

他們的身份顯然有待證明。

“是我大師兄委托我來這裏的。”鍾無名笑了笑,而後從背後抽出了素霽劍,“這能證明我們的身份了麼?”

白若離這才想起鍾無名這位大師兄,“……顧行舟?”

鍾無名點頭:“正是。”

白若離看了一下她手裏的素霽劍,而後朝她又行一禮,“抱歉,唐突各位了。”

“最近這裏實在是不太平,所以才出此下策,多有冒犯。”

兩方那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下去,方巽這沒心沒肺的立馬湊到白若離耳邊道:“我就說嘛,誰能冒充我恩人?!”

白若離隻是拍了拍他這個不著調的師弟的腦袋,心想這孩子什麼時候能心智成熟一些。

鍾無名朝他們擺擺手:“冒犯倒是算不上,說來還是我剛剛先出的手。”

她又打量了一遍四周:“我們來這裏之前倒是聽聞村民們說最近神醫穀這邊鬧鬼,你們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嗎?”

方巽抓緊在恩人麵前表現的機會,舉起手踮起腳,“我我我,我知道一些……”

他上前幾步便想拍拍恩人的肩膀湊個近乎,而鍾無名裝作不經意,往旁邊挪了一下,沒讓他的手落到肩上。

方巽的手落了空,開始時沒覺得什麼,直到他跟鍾無名講起最近有黑魘的成員出現時,感受到一道能令他脊背發涼的視線。

那道視線幽幽的,帶著些微的不滿,像是能把方巽當胸穿過。

方巽渾身的危險雷達都發出了信號,他咽了一口口水,僵硬的扭頭往身後看去,對上了謝尋幽有些冰冷的神情。

隻是一瞬,謝尋幽立馬移開了視線,但這一眼把方巽嚇得夠嗆,識趣的離自己恩人遠了幾步。

謝尋幽低著腦袋,手看似隨意的垂在兩邊,掌心卻已經快被指甲掐出血印子來。

他抿著唇,不由得想:“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滋生出了對無名的這種占有欲,又是什麼時候有了這些偏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