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幽一直到中午也沒見到鍾無名的人影,走出去問了才知道,她已經被煉器宗的宗主給叫走了。
那本避火圖留在房間裏也不太像樣,所以謝尋幽猶豫過後還是裝進了自己的儲物珠裏頭。
他一個上午都有些恍恍惚惚的,聽到鍾無名被煉器宗宗主叫走的時候還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暫時還不用麵對她。
那些畫麵幾乎刻在了謝尋幽腦子裏,隻要他一想起鍾無名,就會下意識的將他們兩人代入進去。
謝小師叔年方十九,未曾有過這樣的體驗。
新的大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第一時間升騰起來的念頭便是逃避,恨不得找個無人的地方將自己躲起來好好冷靜一陣。
謝尋幽也去了鍾無名今早待的山頂上,坐在懸崖邊,沐浴著初夏的陽光,俯看整個煉器宗。
他閉上眼,感受著微風從臉上輕柔拂過,將自己內心的緊張一點點吹散。
他見四下無人,幹脆學著鍾無名小時候最喜歡的模樣。緩緩的往身後的草地躺了下去,嫩草被他壓彎了枝條,紛紛低伏下去。
謝尋幽的小臂橫在眼睛前,擋住過於耀眼的陽光。旁邊有著青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芳香,身上是暖洋洋的陽光。
莫名有點像是鍾無名身上的味道。
很令人安心。
謝尋幽總覺得鍾無名就像天上掛著的太陽,無論在怎樣的境地下都會散發出耀目的光輝。而他就像是在冰天雪地裏頭行走到麻木的旅人,極其幸運的擁有了一個會照亮自己所在之處的太陽。
謝尋幽好喜歡鍾無名。
喜歡她的不著調,喜歡她的狡黠,喜歡她不屈的模樣,喜歡她的一切,好的壞的。
所以他希望她自由,強大,鵬程萬裏,無拘無束。
他想要將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送給這個人。
謝尋幽抬手張開五指,陽光見縫插針似的從纖細手指間的縫隙灑下,掠過他的眼眸,他又輕又緩的眨了一下眼睛,鴉黑的睫毛在陽光下根根分明。
如果是無名,隻要是她——
那他什麼都可以的。
謝尋幽一直躺到了傍晚,他抬眼看著天邊的雲彩慢慢被染紅,而後又漸漸的在黯淡下去的天空中褪色。
他突然有點委屈,想著:“無名怎麼還沒來找我呢?”
這念頭剛起的時候,他便聽見了身旁衣擺被風掀動的聲音。
而後他便被人一把摟進溫暖的懷裏,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也帶著點委屈,“阿幽怎麼不在住處裏,我找了你好一陣呢。”
鍾無名一邊說著一邊調整姿勢,好讓謝大美人靠著她靠得舒服一些。兩人貼在一塊兒,麵前是絢麗的落日。
她蹭了蹭謝尋幽:“我找你找得那麼辛苦,阿幽有沒有補償?”
謝尋幽聞言扭頭看了她一眼,發覺這人眼裏的狡黠都還沒散去,一看就是在打趣他。
偏生鍾無名這沒皮沒臉的家夥還在慫恿他:“要補償呀,尋幽哥哥。”
謝尋幽簡直聽不下去了,輕拽著她衣襟往前,在她側臉上親了一口。
他臉很紅:“別叫哥哥……”
“我小時候不是經常叫你尋幽哥哥嗎?”鍾無名頓時笑彎了眼睛,“不叫你哥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