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衛!”
“進軍!”
在深邃的地底,那片空曠的地下世界,一道漆黑的城牆正頂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野獸狂潮,緩步推進。
岩民的先祖曾祈望建立一座沒有盡頭的地下王國,直到他們向下挖掘的道路被‘地窟’阻擋。
地窟,這是這片遼闊的地底世界的名字,所謂的長老之地也不過是地窟的冰山一角,這裏宛若一個獨立的世界,擁有著自成一體的生態,以及一種同樣被迷霧浸染卻失去理智的生物,岩民將它們稱為‘岩獸’。
可以撕裂岩石的利爪,比岩石更堅硬的岩殼與皮毛,以及獨屬於野獸的狩獵本能和難以想象的繁衍速度,在最初的時候,岩民甚至沒有在地窟立足的資格。
岩獸與岩民是相似的,同樣是迷霧降臨的產物,但地窟的誕生卻遠在迷霧之前,古老的文字證明了這裏曾存在過一個輝煌的文明,但先一步占領地窟的岩獸們卻將其摧毀殆盡,隻留下了有關‘鍛造技術’的隻言片語被最初的岩民,也就是大祖他們所獲得。
岩民借助這部分知識鍛造了‘大熔爐’,擁有了高明的冶煉與鍛造技術,同時為了防備時刻想要驅逐他們的岩獸,而產生全民披甲的民族文化。
岩民與岩獸的衝突持續至今已經不知過去了多少年,為了防備岩獸,他們在地窟建起三層城牆,組建了黑甲鐵衛,將駐軍的風洞安置在庫伯塔的外圍,就連長老之地在地窟之中,也不單單是為了支撐庫伯塔的安穩。
當岩獸衝破三重堅城,長老們將是岩民們最後的防線。
“這很奇怪,他們不該在這種時候強行引發獸潮。”
克勞德的身影在高聳的城牆前,完全解放的身形足有幾十米高,但在背後數百米的城牆之下仍顯得渺小。
他湛藍色的眼睛透過窺孔掃視著被年輕的鐵衛們阻擋在外的獸潮,似乎有些不解。
“岩獸的繁殖很快,可是讓那些幼獸和殘廢上戰場……”
“管那麼多幹嘛!”
克勞德身旁的一個鐵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本來是以為是什麼大事,好不容易能跟老婆回去看看孩子,哎呦,我的小可米現在都能披三百科倫的重甲了,嘖,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克勞德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岩民。
“少點抱怨吧斯科特,這種事情誰說得準,萬一它們後麵還藏著大家夥,總不能指望那群毛頭小子去擋吧?”
名叫斯科特的岩民聽著克勞德的話隻覺氣鬱。
“我是在抱怨不得不回防嗎?”
“我說的重點是老婆孩子啊!你個愚鈍的老東西活該單身幾千年!”
克勞德聞言愣了片刻,眉頭不受控製地扭曲起來,一提起孩子他就能想起那個小混蛋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那些……嘖!他還差點尿到自己的嘴裏!
“喂,你不至於吧?”
克勞德身上的低氣壓幾乎凝成實質,斯科特有些不可置信地往一旁挪了挪。
“不想結婚就不結,發那麼大火幹嘛?”
“哼。”
克勞德沒再理會自己這個熱衷於給人找對象的老朋友,專心觀察起了不遠處的戰線。
年輕的鐵衛們第一次站在獸潮麵前,那種宛若直麵天災的恐懼衝刷著每個人的內心,無窮無盡的岩獸前赴後繼,倒下一個,衝來三個。
岩獸不會嘶吼,它們隻是沉默地衝上來,沉默地死去,然後開啟新的輪回,岩民在戰鬥時同樣不喜歡大喊大叫,這是兩族的共同點之一。
不過好在岩獸有回收同類屍體的習性。
鐵衛們的腳下沒能留下一具岩獸的屍體,這給陣線的穩步推進提供了有利條件。
手中的製式長戟用最稀有的礦物結合特殊的鍛造技術曆經一年的時間由每個鐵衛親自鍛造而成。
連同他們身上的盔甲,手中的大盾,岩民是最好的鐵匠,隻有出自自己手中的裝備才能帶給他們足夠的信心。
才能讓他們傾注足夠的信任。
揮舞突刺的長戟宛若浪濤般拍擊著獸潮,帶走數不清的生命,留下滿地的鮮血,猩紅的血霧逐漸盈滿雙方的視野。
獸潮也在衝擊著鐵壁般堅實的鐵衛盾防,雖說也有損傷,卻至今沒能帶走一位鐵衛的生命。
戰場上的生死呈現著讓人陶醉的大好形勢,隻是這一邊倒的形勢卻讓在城牆內關注著這一切的長老們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