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君有片刻的征舜,隨即很快掩埋。
在沈宜君走後,白悅一邊叫人撤下飯菜一邊說道:“聽說吳美人那邊又鬧了,今兒一早吳美人就在屋裏又哭又鬧的,時昭媛起先派人去查看了一次,在看到吳才人在宮裏打砸了一個宮女後大怒,倆人不歡而散。”
林青鸞揉揉眼角,現在沒多大心思管吳才人的事,隻要不鬧到她麵前來,那她就當什麼都看不到。
有些時候,難得糊塗,凡是少操心。
李衡死這時候也進來了,自上次一別,如今李衡思在宮內跟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
林青鸞看到李衡思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眼角。
李衡思好笑道:“怎麼,看我不爽?”
林青鸞看著李衡思那張清麗的臉,笑語嫣然:“怎麼會。”
就是近日李衡思報告沈宜君身體的事報告的次數太多了,林青鸞每每聽到都有些恍惚。
本想借著今日自己好好的勸一下,可她發現勸解好似沒多大用處,沈宜君如今就像有一個巨大的牢籠,把自己死死的鎖在裏麵。
任誰也無法開啟,誰也無法撼動。
李衡思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姿態消散,引得白悅觀看了好幾眼。
李衡思斜眼看著白悅。
為了培養一個優秀的弟子,李衡思在白悅身上下的功夫委實不少,慷慨親授,勞心勞力。
自然也不舍得這麼優秀的一個苗子折損在皇宮。
白悅收到師傅的視線,默默低下了頭。
她不能對不起主子,但誌...確實不在此。
“你來,可是有什麼事?”林青鸞插話道。
李衡思把視線收回,從手中掏出了一抹藥渣,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陛下似乎並未按時服藥。”
林青鸞的眉心狠狠抽動。
李衡思也有些不爽,她救人不知看了多少在生命邊緣苦苦掙紮的可憐人,他們受盡折磨,渾身疼痛,或潰爛,或受不了痛楚自盡。
可如今這位陛下,所生不過一個小病,如今竟能給自己糟蹋成這個地步。
林青鸞緩緩道:“或許,並不是不服藥。”
並不是她為沈宜君開脫,而是沈宜君雖然與情愛之事上麵有些拎不清楚,但大事上從不馬虎。
莫名其妙的扔藥,必有緣由。
李衡思有些唏噓,眨了眨眼,眼中有好奇:“你猜到什麼了?”
“什麼事一定要猜嗎?”林青鸞搖了搖頭,端起茶杯,杯溫有些涼。
“白悅。”
“白悅。”
“啊,主子,我在。”白悅回過神,忙上前。
林青鸞溫和的指了指自己的杯子:“茶水有些涼了,你去換一杯可好。”
白悅立刻上前,用手拿起杯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往外走。
“白悅。”李衡思突然扭過身子叫住白悅。
白悅對李衡思的聲音敏感,回過身子回複了一句:“啊?”
“在其位,謀其事,無論你日後怎麼樣,現在你在的位置都是鳳鸞宮。”
白悅臉一瞬間變得通紅。
李衡思語重心長的看著她,眼神裏有著不讚同。
白悅唯唯諾諾的有些不敢看李衡思。
“先下去吧。”林青鸞溫柔依舊,似乎對白悅心底那些小心思全然不在意。
白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衡思,見李衡思撇過頭不去看她有些傷心的離開了。
“她心中有事,何必如此緊逼。”林青鸞溫柔的把李衡思拉過來,給她倒了杯茶,發現是冷水之後好笑的搖了搖頭。
“真是一孕傻三年。”
李衡思倒是毫不介意,端起茶水就喝。
一飲而盡後,李衡思把白悅的問題拋擲腦後,湊近林青鸞,漂亮的眼眸倒映著林青鸞的側顏:“陛下..那事?”
“衡思。”林青鸞端坐著身子,勸阻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她能入政,是沈宜君允許。
李衡思卻不行。
李衡思端著茶杯的手愣在半空,隨後裝作不在意般的說說:“我就問問,不過。”
她話鋒一轉,似乎是真不在意這事一般:“白悅這事兒...”
天子的事她隻是好奇,若她不能聽,便不聽。
可白悅的事,她總歸是放在心上的,便湊近林青鸞想再度問。
林青鸞卻推開了她,捂著鼻子道:“身上有香。”
李衡思瞪大眼睛:“你種豬啊,這麼能生。”
林青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平時小打小鬧讓李衡思大了膽子,她還以為林青鸞還是那個在林府的小姑娘。
僅一瞬間,就讓李衡思冷汗直流,背後慢慢流出汗漬,一聲不吭地愣在原地,一言不發。
這是第一次,李衡思知道什麼叫中共之主的威嚴。
林青鸞也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