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重返·二(3 / 3)

眾人應聲,九惜挑了個相對平坦寬闊的地方喊了彈頭阿煬幫忙搭帳篷。

吃了些壓縮餅幹之類的充饑食物後砣子他們就開工了,傅厭阿煬幾人留在上邊,砣子和彈頭下了土坑,兩人在下邊研究了一會兒就開始向上邊要工具。

九惜看到他們遞下去了幾根二十厘米左右的細鋼針,砣子、彈頭兩人就在下邊用那鋼針小心翼翼地刨牆,差不多從磚縫裏刨進去三五厘米,上邊又遞下去個磚夾子一樣的家當。半舊不新黑不溜秋,邊刃很薄,但材料一看就是上好的,很吃勁兒,不怎麼變形。彈頭拿過磚夾子示意砣子後退,待人退到後邊去,他就用磚夾子小心卡進刨出來的縫隙用力握緊,然後小幅度上下晃動。

算上前麵刨牆,這塊磚取了有十幾分鍾,不過也算成功,裝有強酸的夾層墓牆,沒人受傷便是成功。

九惜也算是看到了他們的實力。

除了酸液之後,幾人暴力拆除,三下五除二破了那墓牆,散了散墓氣,試過裏邊氧含量之後彈頭五人提了裝備就進去了。

“小姑娘,過來陪老頭子我嘮嘮嗑。不用盯著那盜洞,他們不一定從這出來。”杜老頭開口。

九惜應聲,但她不想說自己的事兒,太離奇,說多了怕出問題,於是她開口,“您老年長,經的事兒多,故事多,您講,我聽著。”

“我倒是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話。既然你都這麼給我戴高帽了,那我就給你講一講吧。”杜老頭點個煙鬥,吞雲吐霧一番,緩緩開口。

九惜默默挪到上風口。

“那個時候啊,我還年輕,本來是山裏的人家,小時候家裏窮,窮到什麼程度呢,窮到沒衣服穿,窮到斷糧。按說那個時候已到了新中國好幾十年了,有上進心的、有本事的都該能拚出點東西來,好的不說,總該是能吃口飯的,但不是的。有人富有人窮,富的人吃喝玩樂,燈紅酒綠,拿錢打水漂撒子玩都可以,窮的不行,一毛錢都得掰幾瓣花用,那也還吃不上幾口飯。”

老頭又抽一口煙,吐口氣,一股白煙往上飄,上頭散開成一團,下頭還攏在一起,上大下小飄上去,九惜腦海裏浮現出被抽象過的魂兒,就那種2D動漫裏常見的Q版阿飄。

這老頭兒,魂飛走了!

想到這裏,九惜有些想笑,又覺後背發麻,這深山老林,想這種東西實在應景,真真切切一個冷笑話!

正想著,杜老頭又慢慢悠悠開口了,“我家裏窮,一年四季田裏的活兒我都要幹。我家有一塊地,在山上,因為那邊山上埋著村裏一些老人,所以那裏的地全部稱作墳地。”

聽到這裏,九惜有些聽不下去了,孤山野嶺一堆墳包,還要在墳包照顧的地方種地,九惜光想象,就覺陰氣直冒。

“我一直覺得我能走上這條路都是祖先保佑,他們看顧著我,我才能走到這個位置。”

杜老板說,他們家多山,有山便有穀,山腳住人,山腰住人,穀裏長樹淌水。

去縣城要翻山,去親戚朋友家也要翻山,他們那邊有個習俗,不獨走夜路,獨串夜門,當然,夜門不包括隔家鄰居。

據說他們的山上有一種被稱作野唬孓的靈異生物,它們會迷惑路人,讓路人不辨東西南北,不見腳下之路,往往會使人跌入山崖或溺入水中,以此取樂亦或捕食。(野唬孓:這個稱謂是同音代替,具體名稱由於方言發音,無可判斷)

有些幸運兒能穿過其所布迷障,不過有些人雖然能活著穿過迷障,但魂魄會被其留下取樂,此時,就得找個有經驗有能力的老神針來叫魂了。

叫魂的手法各有不同,有些不犯衝的可以同時施展,老板說他見過的就有紙人和公雞木筷兩種。

剪得紙人一疊,以紅線串起,置於需喚魂之人頭頂,然後由其親人呼喚輔助。

還有一種老板說得有些模糊,九惜隻依稀記得是要用到公雞和傳統那種天圓地方的木筷,木筷要在水中立起,公雞要在什麼地方俯臥,倒是同樣要輔以親人呼喚。

說這些呢,是因為杜老頭他最後也用上了其中一種,他用的是哪一種他並不清楚,畢竟沒有哪個家長會在孩子回魂以後再給孩子演示一遍過程,還有就是,請人是要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