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二一 爬樹(1 / 3)

九惜心下一緊,反射性把手裏的小刀甩過去。隻聽“嚓”的一聲,緊跟著傳來嘩啦啦一片響動。她打燈一看,那邊的角落裏散了一堆森然白骨。一個滾到一邊,沾了泥沙敗葉的頭骨上插著她甩出去的小刀。

過去撿起那骷髏頭把小刀拔出來,九惜看看地上的一堆白骨,猶豫一下蹲下身去把手裏的頭骨放去骨堆上邊。抬頭時卻見麵前的岩壁上有些雕刻痕跡,挪開散落的白骨,掃開岩壁上覆蓋的枯枝腐土,那些刻痕便完全暴露出來。

年代久遠的刻痕流暢簡潔,繪出一片圖像來,它們被分做四個部分。

首當其衝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分叉棍子,靠近棍子底部的是一個由幾根線條勾勒出來的小人,兩手合於胸前,呈跪地姿態,其後是無數小如螻蟻的刻點;接下來是一個騎馬著甲之人帶人與那小人對峙。那個高聳入雲的分岔棍子就在那小人所帶領的一群人身後;後麵一塊區域應該是代表了兩方的一次交鋒和一處刑場。左上方,跪拜的小人連同他所帶領的小人被著甲之人獵殺。右下方則是那著甲之人俯跪在地,另有一人執刀立於他麵前。這幅當中也有那棍子,立在這幅圖的中央,不過刻痕非常淺,幾乎無法辨認;末尾是一個大坑,有人往裏麵碼一人大的方塊,還有人抱著罐子往地上倒什麼東西。這一塊是四個區域裏唯一沒有出現那棍子的。

九惜看得有些懵圈,她把刻圖周圍的壁麵又清出來一些,但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她不由疑惑:這些東西能代表什麼?為什麼要刻在這麼低的地方?

正常的壁畫浮雕不應該都是大片大片,雕琢在比較顯眼的位置嗎?這玩意刻這麼低也就算了,還整一堆屍體給擋住,怎麼有種想給人看又害怕讓人看見的感覺?

而且這東西……怎麼看都像是隨手塗鴉的產物!

還有那些散架的骨頭架子,九惜挪動的時候看到了夾帶殘留於一堆腐物當中,鏽蝕得不成樣子的甲片。

若跟這圖刻對應起來,那他們所代表的應該就是那些著甲之人,可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刑場和戰場都跟這洞穴半點不搭邊啊!

當然,也有可能隻是巧合。可是,穿著甲胄來這種坑坑洞洞地方,不嫌重啊?

九惜摸了摸那些刻痕,不由道:“無邪在這兒就好了,他應該能猜的出這玩意是什麼意思……”

吱吱……吱——

老鼠的吱哇聲在空曠的洞穴裏顯得格外清晰刺耳,九惜被突兀響起的聲音駭了一跳。

實在是那些老鼠叫的太過慘烈,個個要死要活的。

扭頭看到一連串火線一晃而過時,九惜不自覺瞪大了眼睛,那些不知從何處躥出來的大小老鼠多數被火燎著了皮毛!毛發被燒焦的難聞味道很快在洞穴當中擴散開來。

下地放火,這個操作……

九惜感覺自己嗅到了無邪的味道!

把外套在洞底的淺水裏泡過往頭上一罩,九惜就跑去那些老鼠躥進來的地方。那是一道狹窄的裂隙,在洞穴的另一邊,入口離洞穴底部有個三四米的高度,頗為隱蔽。

九惜翻身上去,剛剛站到裂隙跟前,就聽到幾聲槍響,響聲清晰可聞,正是從裂隙另一端傳出來的!逆著老鼠們逃跑的方向往外鑽,大概往外走了十來米,繞過一段彎曲之後,她就看到了裂隙之外熊熊燃燒的火焰。

槍聲還在繼續,自火焰之內傳來,距離二十米開外。她還能聽到老癢的喊聲,他正喊著讓無邪進盜洞!

盜洞?那就是裏頭有路的意思了?

想到此處九惜用尚還濕著的衣服罩住頭臉,毫不猶豫衝進火中。衝進去之後她這才發現火牆的間隔間陳列著許多的棺材!那些大都腐朽不堪,有些都是碎裂開來的,棺木腐骨散做一堆,在火焰的烘烤之下散發出難言的味道。

每次下腳九惜都能聽到到骨頭或木板碎裂的聲音!

短短二三十米,幾秒就能到的距離,九惜跟著一群老鼠滾進那片沒有火焰覆蓋的凹坑。

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尚未進入盜洞的無邪一跳,手中的拍子撩直接對準九惜。

看見這一幕的九惜直接拽下罩在身上的半幹外套抽過去,打在無邪手中的拍子撩上,把傷口打歪到一邊,“是我,九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