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下來的無邪一腳蹬碎了那個骷髏頭。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九惜伸手把他拉起來。
“我聽到裏邊有動靜,喊你你又不出聲……”
“我沒聽到有什麼動靜。”九惜回他,無邪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見狀,她又道:“我之前在外邊也有聽到過,應該沒事。這裏霧氣太大,好像還有能幹擾聲音的東西,王老板躲起來了,我暫時聽不到他的動靜。”
她想了想,又補道:“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無邪聽得心下一寒,看清腳下碎成片的白骨後趕忙跳到一邊,“這怎麼還有死人?”
有死人便意味著有危險。
如果這人不是因為什麼都沒找到,從而想不開一頭撞死在這兒的話。
“看看?還是撤?”九惜問無邪一聲,拿手電照一下頭頂,“我們兩個人,要出去還是挺容易的,我送你出去,等會你再拉我上去。王老板既然喜歡躲著,那就自己想辦法從這裏出去吧。”
無邪會意,立馬就道:“這邊霧氣這麼濃,搞不好有什麼危險。這個人什麼東西都沒拿到就死這兒了,裏麵的東西怕不是讓人拿幹淨了,就是根本拿不出來,我看我們還是趁早出去為好。”
九惜點頭,把頭燈帶好,雙手交叉,沉腰紮馬,作勢去托無邪。
霧氣當中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九惜當即撒開上來一隻腳的無邪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險些摔一跟頭的無邪慌忙跟上。
事後回想,九惜忍不住想問問自己,那麼急幹嘛?又不是趕著投胎!
朝著著聲音來處跑了沒多遠,九惜突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徑直往下墜去。
“媽呀!臥槽!”失重感傳來,九惜隻覺自己心跳瞬間快到飛起,兩手揮動間撞到了一根懸掛的鎖鏈,她當即死死抓住,同時開口,“無邪,別過來!有陷……”
一句話還沒喊完,九惜就看到撲過來一個人,跟她來的方向一致,能讓他抓的鎖鏈自然也就是這根了。然而,它現在被她霸占了!
九惜鬆了力道,往下滑了一小段距離,然後用手撐了一下兜頭撞過來的無邪。
兩人還沒停穩呢,又一個光斑從另一個方向衝了過來,無邪喊了一聲,不過,有些遲了。
李老板掉下來片刻,九惜便覺這鎖鏈一震,頭頂上的無邪應聲往下滑,九惜不由叫道:“你下來幹什麼……你抓緊點!我去!”
鎖鏈上的奇怪菌菇被擠碎,這這鏈條就變得跟外頭那些樹根一樣滑不溜秋的了,毫無疑問,他們兩個開始一起往下滑了。九惜手上用力,同時鎖緊雙腿,終於在滑下去八九米的時候把自己穩在滑不留手的鏈條上,手指勾進鎖鏈鏈孔當中,給下來的無邪當了一下墊腳石。
左手摳穩,九惜忍不住吸口涼氣,右手上好不容易止了血的傷口又裂開了!
無邪扒穩,把自己往上提了提,低頭問九惜怎麼樣。
九惜回他一聲,低頭看眼停在更下邊的王老板,和無邪一起拿手電往下照。
下邊一片黑,切切實實的深不見底,手電照下去,也隻能看到往下延伸的青銅鏈條。
九惜看了一會,就單手去翻包,拿出來一根熒光棒打亮扔下去。
熒光棒落下去,在什麼東西上彈了一下,然後又落去更深處。
下邊的王老板點根煙抽了一口,滿是挑釁意味的看眼兩人,抽了穿進鏈孔的皮帶,呲溜溜滑下去。
九惜兩人對視一眼,也跟著滑下去。幾十米的距離,滑下去用了一分鍾不到。看著腳下巨大琥珀樣的東西,九惜不由感歎。她調整手電角度,單調的光束在它的反射下變得紛繁瑰麗起來,附近空間呈現出一種流光溢彩的感覺。
在聽王老板說出“屍繭”二字之後,九惜立馬收了繼續玩玩的心思,有些膈應地踩上這大的出奇的半透明物體。
屍繭的成因她倒是隱約記得,大概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是防腐處理,以藥物混合樹脂裹住屍體;一種則說是將孕婦浸藥弄死,裝缸埋起來,等夠時間了她腹中胎兒就會成為屍繭。
九惜是更願意相信第一種說法的,但有些東西它能被流傳下來,就不會是空穴來風。
王老板與兩人保持距離,一邊看這屍繭,一邊講他們家和屍繭有關的故事,還說他也接觸過,但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屍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