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進水裏的九惜看到燭九陰身體繃起,巨大的蛇頭猛得彈射過來,直接往水裏紮來。
她攥緊手裏的短刀,蹬著水下的青銅枝迅速移動,貼著青銅樹三兩下躥出水麵,就覺腳下一震,險些又掉回水裏。
“信號槍!用信號槍!”
頭頂上傳來無邪的喊聲,九惜卻無暇理會——燭九陰順著青銅樹爬上來了!
她攀著青銅枝迅速往右上方躥,免得直接上去讓無邪也成了燭九陰的目標。
她爬了幾下,中途看眼無邪,突然往上跑了幾步,一蹬青銅樹的枝幹朝著蛇頭翻了下去,同時出聲,“開槍!”
九惜這掉落方向,簡直就是送餐上門的節奏,燭九陰大嘴一張,直朝九惜咬去。
一道極快的光線先九惜一步鑽進燭九陰口中,巨大的蛇頭被打的一晃,九惜砸在蛇頭上,一路滾下去,半道,她看到燭九陰嘴巴裏冒出一陣白光。
信號彈,燒起來了。
九惜墜進水裏,看著不斷扭動的燭九陰和聚集過來的白色蟲子,放任自己往水底沉去。
“九惜——”
無邪的喊聲透過水流傳入耳中,變得空濛濛的。手上的傷口一陣刺痛,血液溢散出來,驅開遊過來的蟲子。
“我在這兒。”九惜冒出水麵,抹了把臉上的水。
燭九陰在上麵不斷翻滾,周圍岩壁再遭重創,不斷有落石往水裏砸。
九惜躲著往下來掉的石頭,遊去無邪那邊,“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躲。”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在幹什麼?萬一我沒來的及開槍,萬一燭九陰不受影響你就死了!”無邪一看到她就不受控製地叫道,整個人微微有些發抖,“萬一那一槍開的慢了,你會死在我手裏你知不知道!”
被飛行中的信號彈擦到就算不死,確實也得脫層皮。
九惜抿唇,她倒是沒想這麼多,她開口,“抱歉,下次不會了。”
她按著無邪躲開一塊碎岩,“比起這個,還是想想怎麼脫身吧!在這麼下去,我們得埋在這兒了!”
無邪咬牙。
最後,兩人鑽進燭九陰撞出來的裂口,被水流衝著落進地下河,進去下層的地下河道。無邪被兩邊河壁上的浮雕吸引,他拉住垂下來的石柱穩住身形。
祭祀,獵殺燭九陰,蛇頭人身的部落首領,九惜跟著無邪粗粗看了幾眼。
他們兩個在水裏泡了近一個小時,實在無聊,無邪就找她說話,“之前從棺室出來,我看你被燭九陰掃了一下,它那一尾巴不好受吧,你怎麼樣?”
“確實不好受。”九惜回想之前的感受。她當時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就算僥幸不死,醒來可能也會癱瘓,可是,它現在竟然能跑能跳的。
九惜想著,突然一怔,她抬起右手放到頭燈底下。她手上被泰叔紮出來的傷口竟然消失了!
她的手上依然遍布燒傷的疤痕,但其它的傷口確實都消失了,猴子的抓痕,還有摔下棧道的擦傷都不見了。
我,我也是……被複製出來的嗎?
九惜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瞬間臉色煞白。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無邪看著臉一下子白成鬼的九惜,不由擔心。
九惜擺手,“我沒事。你跟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作為交換,我也跟你講一講我小時候的事。”
無邪應聲,“一人說一件。”
無邪說他小時候被他三叔拴電線杆上在太陽底下曬了一下午,還被吳三省用一根冰棍收買了,又說他小時候用洛陽鏟叉魚,還說他跟一位叔叔家一個叫小花的女孩和霍家一個叫秀秀的女孩玩的很好等等。
九惜就跟他說,她小時候在家裏玩的時候不小心把家裏柴堆點了,挨了好一頓修理。還說小時候爬樹掏鳥窩,爬上去下不來了,抱著樹杈子趴在樹上大半天,最後被一個叔叔抱下去,送到了家裏,不過那次沒挨訓,爸媽已經急瘋了。還有一次,過年放鞭炮的時候鞭炮炸在手裏了,從那之後她就不敢碰鞭炮了。還說她小時候為了抄近路爬那種三四米的矮崖,結果不慎滾了下去,腰背疼了兩三天也沒敢跟爸媽說。
九惜搜腸刮肚回想自己小時候的經曆,盡量完整的講述出來。
無邪初聽沒覺怎樣,但聽著聽著就覺出不對了。
自幼接受訓練,長大後在外打籠鬥?可她說的這些分明就是個普通孩子的生活啊!所以,她說的哪些是真話?
而且……她似乎對九門還有地下的一些東西了解太多了,比如他都沒聽過的麒麟竭,比如九惜清晰地知道霍家,知道解家!
回想進入秦嶺之後經曆的一切,確定九惜不會突然暴起把自己給殺掉之後,無邪突然開口,他沒有說故事,而是問了九惜兩句話,“九惜,你到底為什麼跟我來西安?你又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