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走月從未見過姐這般偏袒哪個麵首,即使她從姐身邊調走姐最寵愛的龍彩華,姐也隻不過耍耍小性子罷了。
思及此,她不由隱隱感到焦慮,新晉麵首不是昨日才入宮嗎?姐不會這麼快便愛上陌奕宗了吧?
帝王一言九鼎,此刻再改口將他調到自己身邊似乎不妥當。龍走月暗自舒口氣,看來隻能先讓陌奕宗去伺候麵首。
……
龍走月為了避免姐姐給新進麵首施壓,故意把姐姐留在寢宮共進午膳,至於陌奕宗的安排,由杜鵑全權負責。
當陌奕宗腳腕套鐵鏈、腳戴鐐銬,狼狽地出現在項南天的宅院中時,項南天險些當場恥笑出聲。
善惡終有報,蒼天饒過誰?!
杜鵑麵朝項南天微俯首,道:“此人得罪了陛下,隻要不鬧出人命,請隨意。”
“……”陌奕宗斜眼看向杜鵑,果然是龍走月培養出來的奴婢,也夠狠的。
項南天故作儒雅有禮,畢恭畢敬地向杜鵑作揖,道:“請姐姐放心,項某定不會‘虧待’琴國九王爺。”
杜鵑滿意地應了聲,與陌奕宗擦肩而過之時,道:“那日你在甄選盛會之上,膽敢對皇宮主那般無禮,如今遭此橫禍,活該。”
陌奕宗但笑不語,雖然杜鵑幸災樂禍,但同時證明一點,龍走月並未將他的真實身份告知心腹。若是往好了想,龍走月還算仁義。
待杜鵑離開不久,項南天便指派陌奕宗去伐木。
“院前的那幾顆竹子擋光擋得厲害,你何時砍完,何時有飯吃。”項南天頤指氣使道。
語畢,宮人扛來一把斧頭,隨手把斧頭丟棄在陌奕宗的腳邊。隨後,項南天邁著欣喜的步伐返回陰涼的書房。
陌奕宗雙手戴著笨重的鐐銬,莫說舉起斧頭伐木,就連抬起雙手都很困難。這不,還啥都沒幹呢,手腕已經血跡斑斑。
侍衛見他遲遲不動,厲聲厲氣地催促!
虎落平陽被狗奴才欺!陌奕宗拎起斧頭,極其艱難地移動步伐。
嘶……戴腳鐐的滋味兒還真是不好受,怪不得當初不管他如何彌補龍走月,她依舊對他恨之入骨。
與此同時,皇帝寢宮。
龍走月與龍寸心一同用膳。龍走月一邊吃,一邊審視著從陌奕宗身上搜來的戒指。
龍寸心想到心愛的麵首受盡煎熬,哪裏吃得下飯?
“陛下,要不你忙吧,我先回了……”
“坐下,朕許久未與皇宮主一同用膳。”龍走月將戒指放在一旁,站起身,主動幫姐姐夾菜盛湯。
龍寸心扁扁嘴,怒哼道:“是不是我喜歡的人你都不喜歡?!”
龍走月若有似無地笑了,調侃道:“姐喜歡男子怎麼跟選首飾一樣啊?說喜歡也不過是隨意戴戴,新鮮勁兒一過就不知曉丟哪去了。”
“誰說的?姐這次可是認真的好嗎!相師也說姐的真命天子今年會出現,姐感覺就是這個琴穆楚!”
“他真的不是琴穆楚,琴穆楚個頭不是很高,偏瘦,最主要的是,彬彬有禮。”龍走月編起瞎話來也是張口就來。
“也許正如琴穆楚所說,是你記錯了?再者說,麵首的職責是陪我談情說愛,縱然他不是王爺什麼的也無所謂啊!”
龍走月恍然發現姐姐完全失去理智,於是壓住姐姐的手背,語重心長道:“姐,你能冷靜點麼?此人冒充琴穆楚入宮,非奸即盜!”
“可是,可是他說他會彈琴呀!而且從態度上看,也一點不心虛啊!”龍寸心翻轉手背握住妹妹的手,央求道,“月月……姐比任何人都了解你,隻要被你懷疑上的人,多半是生不如死,姐求求你,在事情未查清之前,萬不可動了殺念。”
龍走月望著姐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我答應你,不過,一旦查明他意圖不軌,你必須放手。”
龍寸心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下頭,含糊道:“好……看意圖大小而定。”
龍走月首先替姐姐拭去眼角的淚,隨後再次托起飯碗,忽然之間,食之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