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由紅磚砌成的,低矮,寬厚的小教堂,牆上斑駁的痕跡彰顯出它已經有非常久遠的年紀了。
綠色的藤蔓從牆角一路纏繞到教堂尖尖的塔頂,鑲嵌著彩繪玻璃的玫瑰花窗在初夏的陽光照耀下放射著珠寶般的光輝。
兩個身著麻瓜服飾的男孩飛快的打鬧著從教堂跑出來,皮鞋踩的教堂的大理石地板哐哐作響。
“快一點,今天廣場有中世紀的歌劇,理發師陶德的演出”
一個男孩大聲的喊叫著,另一個男孩還沒來得及搭話,便發現自己雙腳離地了。
“這裏不允許穿過!”神父一手拎著一個男孩,“更不許在教堂裏大喊大叫”
兩人扭動著身體,髒兮兮的手在神父石膏般堅硬的白色假領上留下了巧克力樣的印記。
一向好脾氣的神父氣的吹胡子瞪眼,將兩個男孩扔在教堂外的草地上。
“願上帝保佑你們!”
蓋勒特好笑的看著這一切,戈德裏山穀和上一世1899年他初次來到時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即使現在已經是1968年了,英國總是這麼念舊的。
他跟著維爾茨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路上,仔細的描摹著這個承載了他少時回憶的地方。
不多不少的幾家店鋪,一個有著墨綠色落漆外牆的郵局,郵筒歪歪扭扭的杵在那兒,像是被輕輕一碰就會滾落在地上。
一個被鼠尾草和向日葵包裹的咖啡館,旁邊是一個看上去就不太友好的酒吧。
蓋勒特依稀記得。
這個酒吧的老板就像阿不思那個沒腦子的弟弟,山羊小子一樣愚蠢。
“蓋勒特!我去那邊問問路好嗎”維爾茨有些焦急的說道,看來他不太熟悉山穀的路“你在這附近等我,別跑太遠”
蓋勒特簡單的應了一聲,緩緩向教堂走去,透過這扇敞開的木門,他看到了教堂後麵的墓地。
一排排墓碑佇立在淺藍色的銀毯上,刻滿古老巫師家族的姓氏。
那個夏天,他和阿不思兩人經常偷偷跑到這裏來。
在山穀的第一縷陽光和微涼的晨風下研究著墓碑上佩弗利爾家族的徽章,暢談著死亡聖器與未來的計劃。
漂亮的紅發少年臉上總是綻放著肆意的笑容,蔚藍的眼眸因興奮顯得更為清澈。
蓋勒特突然覺得脖頸有些疼意,他下意識的摸上去,兩個小石子?
他頓住腳步,側頭看見一個穿著呢子背帶褲,條紋襯衫,戴著貝雷帽的麻瓜男孩正在舉著彈弓對著他。
“嘿,德國佬”拿著彈弓的男孩看著他身上巴伐利亞的服飾挑釁道。
“怎麼了,被你們國家流放到我們這了嗎”隨著他的話,幾個小孩都咯咯笑起來。
蓋勒特的臉冰冷的像是西伯利亞的寒冬
男孩看他沒有反應,態度更為囂張,在夥伴們的起哄聲中又向他射了幾顆石子。
蓋勒特看著石子從胸前滾落在地,隻覺得腦中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他捏著石子的手猛的張開,幾顆小石子在魔力的驅使下漂浮起來。
對麵的笑聲戛然而止,拿彈弓的男孩更像是見了鬼似的,臉上透露著恐懼“巫術!!他會巫術!!他是…”
話音未落,蓋勒特便反手將石子射了過去,石子瞬間劃過男孩的脖頸,留下兩條深深血痕。
“啊!!”男孩瘋狂的慘叫到,捂住脖子連滾帶爬的向後跑去,其它的小孩也都嚇的屁滾尿流的癱坐在地上。
蓋勒特冷哼一聲,翻轉了下掌心,一個束縛咒發出,幾個小孩被捆綁著扔在了樹下的泥潭裏。
男孩們看他走過來,嘴裏發出破碎的聲音“救,救命,這裏有塞勒姆女巫的後裔,這個魔鬼想殺了我們!”
“你們再多說一句”蓋勒特眯著眼,指尖燃起一團藍焰“絕對不會活著離開這裏”
越來越多的麻瓜向這邊張望,維爾茨也注意到了教子的動靜,他急忙跑過來,被眼前的情況驚的語無倫次。
“Me天啊!”他看向蓋勒特“你做了什麼!你不可以,你,這是,麻瓜”
蓋勒特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維爾茨從衣服裏掏出魔杖,不再顧得上跟教子理論,已經有麻瓜向這邊過來了。
他急忙施展了幾個咒語,直到麻瓜們看不見這裏的情況了,維爾茨蹲下身子,輕聲說道“沒事,我會治好你的傷口”
他用魔杖指著受傷的男孩“愈合…”
“呸”男孩向他吐了一泡口水“滾開,惡魔女巫的後裔,別碰我”
蓋勒特見狀忍不住嗤笑出聲。
維爾茨愣了一下,似乎耐心也到了盡頭,接連幾個咒語下,麻瓜小孩們眼神開始變的迷茫。
他起身拉住蓋勒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