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沒聽出安王殿下有什麼不對,忙回道:“三天前府門口來了個小丫頭,說是,說是陸小姐的貼身奴婢,老奴趕不走她,她跪了三天,這麼多百姓瞧著,老奴擔心萬一事傳到宮中……”
江傳剛一時內急,才離開了小一會兒功夫,這會兒過來便見管家在門口說這事,當時臉就跟著變了色,一把扯住管家的衣袖,小聲道:“袁管家,你啥時候這麼糊塗了,這等小事也來打擾王爺休息,你是不知道王爺才重傷初醒嗎!”
聞言,袁管家臉色也白了三分,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他也是被那小婢女纏得煩透了,竟然缺根筋沒考慮到這一層。
如此芝麻大的小事弄到王爺麵前不是自個兒找死嗎,陸曉芸身邊一個小小的婢女,自己怎麼就鬼迷了心竅,沒直接把人弄死。
袁管家額頭頓時冒了冷汗。
江傳踢了袁管家一腳:“還不快認錯!”
陸曉芸隻聽到門口傳來撲通跪地的聲音,隨即管家發顫的聲音傳了進來:“老,老奴有罪,不該拿這種小事來打擾王爺休息,老奴這就去處置了她,然後自己去領鞭子。”
管家說罷起身便要離開,陸曉芸自是知道這“處置”二字是什麼意思。
她揉了揉眉心:“回來。”
人叫住了,可陸曉芸卻不知應該如何做,一時沒說話。
管家立即站定,大氣都不敢喘,靜等“王爺”的吩咐。
可等了片刻不見屋內有聲音傳出。
這過程實在難熬,袁管家後背冷汗涔涔地往下掉。
江傳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管家真是活過頭了,拿這種事來煩王爺。
屋內陸曉芸並不知外麵的袁管家此刻不僅悔得腸子都青了,而且還被她叫住嚇得兩股打顫。
她此刻正在想原主在鎮國公的一些事。
原主的繼母表麵上對她百般依順,她要什麼給什麼,許多東西就連她自個兒的親生兒女都沒有,實則這麼做完全是捧殺,更是將原主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
以至於年滿十八了,不要說連個上門提親的人都沒有,就連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也逃了。
據說是參了軍,入的還是朱煜的北府軍。
此次與朱煜的大婚來得荒唐,繼母表麵上說的好聽,怕她太過招搖徒惹安王殿下不悅,隻草草讓她帶了幾身花花綠綠的衣裳過來,外加一個肥婆便嫁進了安王府。
實際上就是讓肥婆來折磨她的。
原主竟然還信以為真。
所以,陸曉芸並不知道這個丫頭是誰。
這大冷的天,跪求了三天,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小婢女,或者這個婢女是原主的繼母又想了什麼折騰原主的詭計不成?
她真敢如此膽大妄為送人進來?
陸曉芸都有點好奇了。
按說朱煜這樣的人,想都不用想絕計不可能讓這小丫頭進王府的。她要想不讓人懷疑,此刻自然是讓袁管家把人扔出去,甚至就像他所說的,直接“處置”了。
可再一想朱煜如今頂著原主的身子那副樣子,要是徒留肥婆在身邊,怕是不用三天,朱煜就得被她弄死。
況且以她如今的身份更不可能撥人去伺候朱煜,倒不如就讓這小丫頭進府的好。
陸曉芸清了清嗓子,沉聲對外道:“既是她的人,帶進來伺候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