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侯國,長留山。
黯黯青山紅日暮,浩浩大江東注。
瑤碧環繞青山,大者縹緲千畝,觀之若東海;小者星羅棋布,念之如故國萬汩。
奈何不叫君王不思鄉,不長留。
驕極作為英昊侯爵最得力的皇子,早已從當年俊俏少年郎,變成如今大腹便便的油頭大叔——西侯爵。
下界常說人老思鄉,老牛舐犢。驕極望向窗外,蔽日幹雲,憂心忡忡。
本欲在皇祖母壽誕上奉上厚禮,討好這位天皇太後,來博取自己兒子的間隙安寧,焉知備厚禮之際,發現驚天隱秘。
斂去慌張,步出內帳,他鄭重地對處在外室的仙娥曰:“去請娘娘,就說,有事,有要事。”
看著仙娥疾步走遠了,又摸索著把神奇寶貝拿出來,運用仙力把最底的幻影逼出來,前後又查視了一遍,還遮遮掩掩的。這寶貝著實也並不是什麼神秘的玩意兒,它是昆侖鏡。當年天雋皇子快要誕生的時候,天皇太後賞賜的就是這昆侖鏡,說要記錄大皇子未來成長的景象,當時五國三界無人不知。
天雋皇子果然不負眾望,出生的時候天降祥瑞奇觀,驕極還用昆侖鏡記錄了。這次蕾族壽宴,驕極本想把這段幻影呈給天皇太後,作為回禮當個念想,也不失天皇太後嘴裏心裏寵著自己的皇子天雋。
誰曾想……
不一會,握言王後來了,她先示意仙娥留在外室,隨後獨自步入內帳。
“夫君,出了什麼事情。”
“昆侖鏡,昆侖鏡出問題了。”
“昆侖鏡壞了?”
“不,是當年記錄雋兒的幻影有事。”
“幻影沒了麼?”
“不是,裏麵出現了澤兒的幻影。”
握言王後慌忙地往外室看了看:“夫君,這事隻能壓在心底,不能外說了去,哪怕是親近的家眷們,這不是咱們當初的共識麼?”
“這個當然,不過不是這事,夫人你看。”
驕極示意握言觀看幻影,隻見幻境灑出光線,玲瓏剔透,猶如真實場景:有中天國的侍衛把守,還有威嚴的天朝外族大臣坐鎮,但是仍然擋不住眾仙娥們,為剛剛出生的天雋歡呼和慶祝,殿外空中雲霞紛呈,彩鳥盤旋。忽然,一道赤光悄然從天而降,衝入產房,竟無人察覺。隨後有一個小仙嬰出生,一對年輕的夫婦,不敢聲張,悄悄地把小仙嬰遂入隱秘處,不讓眾人發覺,特別是中天國的國王天帝大臣將領們。
“這,這,怎麼會這樣,夫君,當時我沒發現有赤光啊。”握言有點緊張。
“是啊,夫人,這赤光非常強勁,猶如天煞,怕……怕澤兒可能並不是我們親生的孩子。”
“不。”握言頓時淚眼婆娑,“澤兒是我們的孩子,赤光隻是進了產房,但是你親眼看到它進入我肚子裏了麼,夫君啊,澤兒確實我親眼看到從我肚子裏出來的骨肉,他是我們親生的孩子,夫君,請你不要懷疑。”
“夫人,切莫難過。”驕極見到自家夫人落淚,心疼地安慰起來。
“夫君,我們一對雙胞胎,眼瞧著即將到了弱冠之年,偏一個在天朝,一個在下野,沒一個能留在身邊的,咱們還是謹言慎行為好,不要節外生枝。”
“夫人所言句句在理,這些事情,交給為夫處理就好,仔細你的身體。”
握言隨後頷首作別,回了。
留下驕極一人,左右斟酌,良久……書信一封:
“天雋殿下,臣聽聞南侯國有冠笄之禮,是為下界曆練承大任焉。於私有助於成家立業,於公亦可報效天朝。且中天國王曆來推崇男兒自強,前有執大任禮,現有冠笄之禮,亦或可行之……”
顯然這是一封家書,是父親寫給兒子,礙於天雋從小被養於中天國,鑒天國殿下之威,遂言辭未有半點出格之處。
當然,中天國天帝莊裇起先過目:“無它,朕覺得可推行於天朝諸國。”示意禦前侍衛可呈給天雋殿下。
若說西候國是用湖泊點綴的秀麗神山,中天國就是萬山簇擁嵿起的神山之祖——昆侖虛。
山高雲湧,變幻莫測。
早年金闕在位時,雲彩紛呈,萬仞山巔金碧輝煌;莊裇當朝之後,山少了些生氣,甚至抹去青色變得陰冷,時而灰藍,時而黛墨。幸而山巔依舊繁華似錦,風光無限。
昆侖虛不遠處有一座山,曰鍾山,間隙不斷地有白雲穿越,慌神會以為山又高了些許,神秘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