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俊朗所言,上楣後麵用了多大的力氣鍾情於埊酷,就會收到多大的來自埊酷的反噬。
也更像上楣阿父所言,埊酷就是一個頑固不化的榆木疙瘩,無論你如何雕琢,都成不了大器。
每日晨起,先是去鷹歌墳上燒幾柱香,和她說上幾句話,然後回家教書育人一整天,傍晚會去傣氏阿母那裏問安,每天亦是如此。
若說每日有不同,即是去了隔壁問問鬆子師傅,打探一下孩兒的事情,後來看到孩兒的事情一點眉目都沒有,就很少來看鬆子了,說是鬆子師傅是仙人,自會千古萬年,不用照顧。
阿母不同,自從失去了鷹歌女英後就日漸衰老,一日不如一日。這也是埊酷最後的掛念。
果然不出所料,傣氏過了幾年也去世了,埊酷就開始準備去另一個世界找鷹歌了。先是去看望了一次鬆子巫醫,裝模作樣地打探了一下孩兒的事情。
“師傅,我和鷹歌剛出世的孩兒,果真死了麼,還被青鳥啄走了?”
“是的,師傅給你說過,這孩子命薄。”
“那為何從未見過師傅自責過?”埊酷說話越來越乖張了。
“埊酷哥哥,你不能這樣說師傅,他也是盡力了。”上楣正好來也看鬆子。
“那讓我如何說他,好好的大人不救,非得去救從未謀麵的孩子。”
“埊酷哥哥,你小心眼了,你如此說話,鬆子師傅得多傷心呢。”
“我就是小心眼,我的心小的隻能裝下鷹歌阿姐,你們誰都不在我的眼裏。”
鬆子巫醫閉著眼睛,任他言語,這不是第一次了。
“對不起,師傅,孩兒今日又胡鬧了,請見諒,以後不再會了。”說完埊酷起身走了,連和上楣打個招呼都沒。
翌日埊酷就喝藥自殺了。
當然他死不了,喝藥的前一刻,鬆子在埊酷身上的靈符應驗,鬆子妙現身,搶走了埊酷的藥瓶,埊酷再去奪,已然晚亦。
“埊酷,你不能這樣,你還未見過你的父母雙親,你怎麼能這樣輕生呢?”
“哼,我的父母雙親,他們在哪裏,他們有關心過我麼?”
“他們有他們的難處,不能親自撫養你,請你相信他們是愛你的。”
“愛我,不說遠的,師傅您愛我麼?您隻會交我讀書,讀書,從不關心我想要什麼?”
“孩子,為師慚愧……”
“埊酷,你不能這樣說師傅。”俊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
“埊酷,師傅也想教你武功,但是你性格執拗,萬一哪天因為武功捅破天際,會給我們父母帶來災難的。”
“那我的婚配呢?師傅他處處阻撓,我的鷹歌她有什麼不好。”
“據我和鬆子師傅的推斷,鷹歌並非尋常人家的女英,她也許是天宮的仙女,她在人間的生活和婚配日後都要進入天書記載,萬一覺察到有你這個婚配,日後必會有大麻煩,所以……”
“哈哈,我明白了,我就是個大麻煩,是不是?反正你們都嫌了我,是不是?”
“埊酷,你……”
“天雋,你還是帶他去天庭吧,井底之蛙。”鬆子巫醫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孩子鬧騰。
鬆子巫醫施法讓埊酷昏迷,悄然帶他去巫山靜養心智,不然再繼續待在人間,怕這腦子都成了漿糊了。
天雋也早早假裝死了,和人間做了了斷,飛升上天去照顧埊酷。
鬆子道長,在金厥蕾族當朝之時,本是住在瑤池仙界,與金厥來往甚密,被尊為座上賓,逍遙快活,待到莊裇當了中天國天帝的時候,鬆子道長就逐漸失去了威望,再加上鬆子性情直爽,沒多久就被趕下神壇,識趣的他獨自個找了清淨的小山隱居了。
這個山即是巫山,山小,無名,三界神仙並無幾人知曉,再加上山勢千難萬險,更是個世外桃源,隱秘修行佳處。
巫山枕障畫高丘,英昊城邊樹色秋。
埊酷修心養性數日,心性和脾氣好了很多,似乎恢複如常。
但是懷念思慮之情,並沒有半分減淡:玉鞭魂斷煙霞路,鶯鶯語,一望巫山,心更寒。
“埊酷,你已經離開人間,來巫山仙境,為師有一些事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