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辰是跟著墨硯匆匆忙忙過來的,看到文承遠安穩的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氣。
文承遠看到他的表情,又看到墨硯在他身後擠眉弄眼的,就知道肯定是墨硯找了個跟自己身體有關的理由,騙來了齊景辰。
“你怎樣,我聽說你頭暈?”
好了,連病因都有了,於是文承遠就順勢托住自己的額頭說:“今天早上起來有點頭暈,現在已經沒事了,別擔心。”
齊景辰一撩衣擺坐在了文承遠旁邊,拿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不舒服就去找莊大夫來看看。”
“我知道。”文承遠急切的想知道軍營的事情,於是也不再裝了,“你別擔心了,我想問你,我解毒的藥是宇文延帶來的嗎?”
“是。”
文承遠就知道,短期內,莊大夫可能並不能找到解藥,自己能夠醒來,肯定是那些胡人帶來的藥。
但是文承遠生怕為了救自己,舅舅答應了什麼東西。
“那舅舅怎麼跟胡人說的。”
“顧將軍答應宇文延幫他重新奪回單於的位置,其他的並沒有答應下來。”
文承遠鬆了一口氣了,這個條件顧知許還是能答應下來,京城那邊知道也不會太過怪罪。
“那就好,那就好,隻是幫他們奪回單於的位置,至於怎麼幫,完全由我們主動,就算朝廷怪罪下來,我們也有話說。”
“放心吧,你父親已經知道了你中毒的事,他會極力促成和平協定的簽訂。”
文承遠看著一臉平靜的齊景辰,猶豫了半天才說:“你希望和胡人和平共處嗎?”
齊景辰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說道:“我的仇早已報了,現在比起仇恨,我們要做的是讓我這樣的人能夠減少,讓更多的孩子能夠安穩的生活。”
“好,我也希望。”
文承遠本來就不喜歡戰爭,雖然現在他已經不懼怕去戰場殺敵,可是看到流血犧牲時,他還是心痛。
現在想到胡安康那個孩子,文承遠還是會難過。如果邊關少點像胡安康這樣的孩子,那這裏將是怎樣的美好呢。
“我聽說黑袍人加入了胡人的隊伍裏?”
齊景辰想到黑袍人,眼底又染上了狠厲:“是,這幾天其實一直有小部分胡人在城下叫囂,但是我們沒有黑花毒的解藥,所以就沒有出城,隻要他們出現在射程範圍內,我們就射箭擊退他們。”
文承遠觀察到齊景辰的臉色,覺得事情應該並不簡單:“雖然能夠擊退他們,可是情況並不好,對嗎?”
齊景辰點了點頭:“有一部分士兵上次遭遇了黑袍人,現在又不能出城迎敵,所以他們現在的情緒都很低落,再這樣下去恐怕等真正的大戰來了我們更無法應戰。”
文承遠聽到這話不由的擔心起來,他們可以管住士兵的衣食住行,但是他們不能管住他們低落的情緒。就連他們這些將領,恐怕有這樣惶恐不安情緒的人也非常多,又怎能要求別人。
文承遠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想辦法把士氣提起來。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出麵說出中毒的事情,讓他們知道這毒是可解的。”
“可是事實上我們不是每個士兵都有能力救回來的。”
齊景辰就怕士兵們抱著這種想法去了戰場,等真正中毒了,沒有辦法解毒,會埋怨文承遠,群情激憤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