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辰一直沒有回來,文承遠等的實在心煩意亂,於是他登上了白沙城的城牆,一直向著遠方眺望。
“少爺,夜晚風大,你身體還沒好全,還是去休息吧。我來看著,齊將軍回來了,我一定去叫你。”
文承遠的頭發被冬天凜冽的風刮亂,嘴唇在火光的映照下還是蒼白的,墨硯很擔心他。
“我睡不著。”
“可是。。。”
“沒事,你別擔心,我的身體我知道,不會強撐的,要不然齊景辰回來一定又會說我不聽話。”
墨硯看著文承遠嘴邊牽強的笑容,內心祈禱,齊將軍可千萬不能有事,要不然自己少爺要怎麼辦呀。
文承遠一直站在牆頭上吹冷風,他覺得身上冷極了,可是讓他去睡覺,他又不想離開這,他總覺得下一秒就能看見齊景辰騎著馬向著自己奔來。
就在他支撐不住,要倒下時,遠處真的有幾匹馬騎來,他們扛著鎮北軍的旗幟,向城牆上的守衛大喊:“我們是前鋒營的,快開門。”
“墨硯,快來看看是不是他們。”
墨硯趕快往城牆外探頭看,但是黑夜中什麼都看不清。
文承遠已經等不及了,轉身往城下走。門轟隆隆的打開了。
文承遠跑到大門外一眼就認出來了領頭的騎在馬上的是段副將。
“段副將,齊景辰呢?”
段澤露出艱難的神情,稍微移開了一點身子,露出了後麵的人。
隻見齊景辰就趴下段澤的後背,閉著眼睛,像是已經昏迷不醒。
文承遠頓時驚叫出來,跑到齊景辰趴著的馬下緊張的晃了晃他:“齊景辰,齊景辰你怎麼了?”
段澤背著齊景辰跳下了馬,解開身上綁著的布帶說:“文將軍,齊將軍受了重傷,現在昏迷了,我們還是趕快讓軍醫來救治吧。”
文承遠完全慌亂了起來,扶著不斷往下墜的齊景辰,聽到段澤的話馬上反應過來:“好,好。墨硯快去喊莊大夫來。”
文承遠剛剛在城牆上吹了半夜的冷風,現在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背不動齊景辰,還是段澤看出來了,連忙接過齊景辰,要朝著城內跑,可是他身上可能也受了傷,才走了兩步就跪倒在了地上。跟著段澤回來的十幾個前鋒營的士兵都趕忙過去扶。
文承遠見這些回來的士兵都是淒淒慘慘的模樣,連忙招來守城的士兵過來攙扶。才算是把這十幾個兵弄到了城裏。
此時莊大夫已經弄好了需要準備的東西,傷藥,熱水等。
一看到人來了,就連忙讓眾人把病人往床上抬。
站在燈火通明的房間裏,文承遠才看到齊景辰的狀況,頓時紅了眼睛。
他身上的鎧甲上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到處都是紅的,臉上也都是噴濺的血液,臉色蒼白的閉著眼,昏迷中還是眉頭緊皺著。
文承遠抖著手幫莊大夫解開齊景辰的衣服,就看到他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刀傷,肩膀上甚至還插著一支斷箭。
莊大夫看到削掉箭杆的斷箭插在左肩上,知道必須馬上取出來,趕緊吩咐藥童去取來烈酒和刀具。
“文將軍,齊將軍肩膀上的箭插的很深,不好拔出來,你找些力氣大的,我需要有人按著他拔箭。”
“我來吧,我可以的。”
莊大夫看了他一眼,又扭過頭繼續給齊景辰別處的傷口上藥。
邊上藥邊說:“等會拔箭你要是按不住他,他可能會更加痛苦,而且拔箭時他的血會噴出來,你臉色十分不好,我不信任你。”
文承遠一怔,隻能懊惱的想:現在自己的這副身體連幫助齊景辰拔箭的力氣都沒了,以後還能和他並肩作戰嗎?
墨硯看著少爺一副難過的表情,不忍的道:“少爺,我來按著,你別擔心,我力氣大,不會讓齊將軍受更多的痛苦。”
文承遠隻能點了點頭,把位置讓了出來,但是他並不想走,於是就站在旁邊看著。
不一會藥童就拿著東西過來了。
莊大夫把刀子在烈酒中浸泡了一下,隨後又給自己的手上澆上,然後吩咐藥童和墨硯按著齊景辰的身體,就拿起了刀子。
尖利的刀子劃破齊景辰的皮膚,他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醒過來。
莊大夫加快手速,割開一點皮肉後,就向他倆示意一下按住了。然後用一個像是鉗子的東西夾住了斷箭,使力向外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