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鬱天青從ICU出來,鬱父這次的情況十分危險,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搶救才被送進了ICU。
今天是鬱父進入ICU的第二天,今天上午鬱父清醒過一次,說了幾句話之後又沉沉睡過去了。
"天青---"
鬱天青抬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邁步正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姐---"鬱天青轉過身,就看見冷清淺正雙手抄兜靠在牆壁上看著他,鬱天青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師姐,你怎麼在這兒?是…有事找我嗎?"
"叔叔怎樣?"冷清淺見他過來便站直身體,下一秒臉上微微一僵,後腰上傳來一陣酸痛讓她忍不住彎下腰來。
"不太好。"鬱天青沒有回避父親的病情,他們都是醫生不會諱疾忌醫,更何況,他不說,師姐問老師也一樣會知道。
"嗯!"冷清淺應了一聲,兩人心裏都清楚鬱父的腎移植手術已經迫在眉睫,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你沒吃飯吧?我也沒吃,要不一起…"冷清淺頓了下,她覺得自己剛剛好像聽到了自己腰間發出的哢嚓聲,
"…吃個飯吧!"
冷清淺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後腰,然後堅持把話說完整了。
"你怎麼了?"鬱天青發現她的不適微微皺了下眉。
"那個…"冷清淺頓時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幹幹笑道:
"沒什麼,就年紀大了,站時間久一點就腰疼腿疼的,沒事!緩緩就行了…"
冷清淺今年整三十歲,因為平時比較注意身材管理和有氧運動,所以她對自己的身材和健康一向十分自信,她的身體平時也確實壯的像頭牛似的,今天這關鍵時刻竟然掉了鏈子,簡直太拖後腿了啊!
"哦----"鬱天青哦完突然反應過來,
"師姐…你是一直在外麵等我嗎?"他在裏麵跟醫生聊了二十分鍾左右,然後又在父親病床前做了大半個小時,難不成冷清淺就這樣一直站在這兒等他?
"我也剛來沒多久。"冷清淺衝他淡淡一笑,"走吧,我有事跟你說,咱們邊吃邊聊吧----"
十幾分鍾後,兩人坐在醫院餐廳裏一個僻靜的角落裏,這個時間早已過了飯點了,餐廳裏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很安靜。
"叔叔還是不同意做手術嗎?"冷清淺舀了一勺粗糧粥喂進口中咽下後才開口問。
"嗯!"鬱天青埋著頭鬱悶的喝著碗裏的皮蛋瘦肉粥。
這大晚上的兩人不約而同都選擇了喝粥,冷清淺是一直沒有吃晚飯的習慣,鬱天青則是沒什麼胃口,於是兩人一碗粗糧粥一碗皮蛋瘦肉粥,各自都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的甚是沒滋沒味。
醫院的這家餐廳熬出來的粥口味一絕,不僅味道鮮美還價格實惠,深得盛安醫院全體醫護人員和病人的喜愛。
"我聽我爸說腎源有消息了是嗎?"冷清淺喝口粥,她抬頭看著鬱天青。
"腎源那邊還在做最後配型確認,等最後的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鬱天青不急不緩的開口。
今天早上老師跟他說有腎源了,他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次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沒想到還能峰回路轉,世事無常大概就是這樣吧?
冷清淺的眼眸裏是不加掩飾的開心和激動:
"你好好勸勸叔叔,好不容易才等到的腎源,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身體要緊,手術還是早做為好!"
"嗯,我會的。"鬱天青隻嗯了一聲,頭仍舊沒有抬起來,仿佛麵前的皮蛋瘦肉粥有多麼美味似的。
冷清淺說的這些他何嚐不知道,父親等了三年腎源,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卻碰上這檔子事兒,真是鬧心的很--
"阿姨剛剛來找過我,我們聊了一會兒天兒,阿姨的心情不太好,她很擔心叔叔——"冷清淺看著鬱天青額前垂下來的幾縷發絲,唇角露出一絲苦澀。
"我媽?"這句話成功的讓鬱天青抬起了頭,視線在下一秒就跟冷清淺撞了個正著,
"她…找師姐你做什麼?"
"阿姨告訴我,叔叔清醒之後說給你三天的時間,讓你在這時間內找個女人結婚他就手術,否則……"冷清淺一瞬不瞬的看著坐在對麵的鬱天青,語氣有點急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