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淩晨六點,天色還未亮。
岑琢在老金和岑錦玉的陪同下匆匆踏進了京都第一醫院。
"首長----"電梯打開,一名守在電梯門外的微胖中年男子迎了上來,恭敬的打招呼,"您來了!"
中年男子叫覃宴,今年已是五十有五的年紀了,可能覃宴比較注重養生,所以他有一頭濃密黑亮的頭發特別引人側目,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快到耳順之年的中老年人。
"辛苦了!"岑琢大步出了電梯,路過覃宴時並沒有停下腳步隻是伸手在覃宴的胳膊上拍了拍,然後示意他帶路。
"小七沒事,首長請放心吧!"仿佛知道岑琢要問什麼,不待首長詢問,覃宴已經把沐白的情況給首長做了簡單的報告。
"嗯----沒斷胳膊沒斷腿就行!"岑琢哼了一聲,語氣中有著旁人不易察覺的放鬆,他微微歎口氣邊走邊說:
"這小子就是個不省心的玩意兒,這才回來幾天啊?就給我惹出這檔子事來,看我一會兒不抽死他!"
他原本想,沐白已經二十六七歲了算是大人了,又在國外曆練了這幾年,這次一見麵他就發現沐白整個人看起來比從前沉穩了許多,他原本心裏還暗喜來著,哪曾想,這才四十八小時不到他就出事了。
他這個不省心的白天還昏睡著,下午才剛醒晚上竟然就迫不及待的偷溜出去跟人飆車了。
飆車就算了,你找個偏僻的地方飆也行啊,他全當眼不見為淨了,可他偏偏要在二環內飆,不僅招來一堆警察追在屁股後麵圍追堵截,他還跟人撞了車,據說對方的車還翻了。
當錦玉叫醒他,把情況簡單說給他聽,他氣的差點暈過去。
在覃宴的帶領下幾人很快來到沐白所在的特護病房。
病房裏不止沐白一人,除了金誠和丁武,還有王子睿和車為安,幾個人正談論著什麼,房門一打開,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扭頭朝門口看去,當岑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所有人先是一怔,然後齊齊起身立正站好:
"首長好……"
"岑叔好……"
"大舅好……"
幾道響亮的參差不齊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隻有沐白還老神在在的半躺著,他眼睛閉著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岑沐白---"岑琢這醞釀了一路的火氣在看到沐白頭上纏著的層層白紗布以及固定紗布的網兜樣的東西後瞬間啞了火,
"這……怎麼回事啊?"岑琢扭頭看向一旁的覃宴,
"不是說沒傷著嗎?怎麼包成這樣了?"
都包成這個樣子了還能叫沒事嗎?
"額頭上劃了兩道小口子,流了點兒血。"覃宴看了沐白一眼,一臉平靜的道:
"小七之前車禍有過比較嚴重的腦震蕩,所以這次最好住院觀察幾天,另外---"
覃宴說到這兒頓了一下跟岑琢交換了一個隻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眼神:
"洛家那位少爺傷的有些重, 左臂骨折外加腦震蕩,現在還在手術室。"
"嗯---"岑琢應了一聲,覃宴一說他立馬就明白了。
這就像兩家小孩打架,雙方都掛點彩,彼此家長批評教育幾句,這事也就算了,是如果一方安然無恙,另一方傷的太重,可能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岑琢在床沿坐下,伸手想要去摸沐白頭上的紗布,他想要確認一下沐白的傷勢,不曾想他手剛抬起來,沐白不知道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然後他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同時還揚起一隻手臂護住自己臉。
"做什麼?嗯?"岑琢被他這動作弄的一愣,下一秒反應過來後擰著眉不悅的瞅著沐白,
"你躲什麼躲?我真要揍你,你能往哪兒躲?躲得了嗎你躲?"
沐白竟然以為自己要打他嗎?
一時間,岑琢心裏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股十分陌生的情緒充斥了他整個胸腔,有點酸又有點澀,這滋味讓他不舒服的皺緊了眉毛。
"……"沐白也覺得很無語啊,雖然口口聲聲不想理他爸什麼的,但麵對麵時還是有點緊張的,畢竟從小到大他老爸對他都沒有過好臉色嘛!
沐白汕汕的笑了下,為自己找了個不算太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