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債務，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盡管開口。你不用不好意思，不行就打個欠條，到時候再還我們就好了。”林念芙附和著，想讓衛嵐的情緒穩定下去。
衛嵐哭得更大聲了。
程令和林念芙嚇了一跳，沒讓衛嵐好受一點，結果還越哄、效果越差。
程羽讓他們先去睡覺，自己陪著衛嵐。
圍著的人都散了，衛嵐才漸漸平靜下來。程羽舉著手機遞給衛嵐：“看，新鮮出爐的表情包。”
衛嵐看著手機裏自己狼狽的樣子，終於不哭了。他作勢要去搶，程羽早有防備，縮回手把手機藏起來：“別難過了啊，又不是天塌了，大不了重頭再來嘛。”
衛嵐順了順氣：“知道了。”
“沒見你哭過啊，這次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程羽支著下巴，等衛嵐吃完飯。
衛嵐沉默地扒拉著麵。
他的母親雖然支持他，但家裏有絕對話語權的，還是他的父親。衛天源從不理解衛嵐；衛嵐也是個倔脾氣，很少在父親麵前服軟。
但是今天，程羽父母的幾句安慰，讓衛嵐體會到了做孩子依賴父母的感覺。原生家庭從未得到的理解與關懷，在這一刻全都被滿足了，多年壓在心中的委屈也忍不住宣泄出來。
衛嵐發現，原來自己還可以適當撒撒嬌，表現出弱勢的一麵。
這才是家的感覺啊，這才是生活的避風港啊。
就在程羽以為衛嵐不會回答時，衛嵐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叔叔阿姨真的很開明。”
“可能是因為他們都是老師吧，見過形形色色的家長和孩子，更能懂得什麼是教育之道。”
“嗯，不像我爸和小叔，眼裏隻有錢。”
衛嵐洗完碗後，程羽已經洗完漱了。
程羽遞給衛嵐一次性的洗漱用具：“今天和我一起睡吧，我弟已經睡了。”
衛嵐覺得不合適：“被叔叔阿姨知道不太好吧……我可以睡沙發。”
林念芙還沒睡，她是想出來看衛嵐有沒有好一些，結果聽見了衛嵐說的話：“哎呀！你們清朝人可真難殺，我們沒那麼封建！沙發那麼窄怎麼睡，快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開車。”
回到房間後，程羽早就困得不行了，到頭就睡。睡得迷迷糊糊間，程羽感覺到衛嵐躺在了她的旁邊。她強撐著精神，牽住了衛嵐的手，喃喃道：“別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的。”
衛嵐笑了笑，回握住程羽的手，親了親她的臉頰，溫柔地回應道：“會的。晚安。”
自從回家以後，衛嵐的情緒一直都是緊繃的。然而此刻，衛嵐卻放鬆了下來，他覺得前路並不艱辛，充滿希望與無限的可能。
原來一個溫暖的家、一段真摯的感情，就能賦予人強大的動力與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