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鈺上前,女屍死在玄月樓下,身上血跡斑斑,死因不明,麵容已毀,隻能先帶回大理寺。
“大人。”
王曹用袖子使勁擦了擦,血跡凝固時間太久,他隻好抓起地上一把雪,用力的在玉佩上搓了幾下。
血跡慢慢化開,隻是這玉佩上頭的字,有些眼熟。
魏鈺拿過玉佩,上麵竟刻有一個魏字。
心裏的想法似乎是得到了證實,他不敢相信,緩緩轉頭看向地上躺著的女屍,臉色駭然,眼睫顫動不停。
一瞬間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胸口悶的厲害,他往前走了一步。
手慢慢攥緊玉佩。
“大人?大人?”
魏鈺看見玉佩上那字的時候,王曹見他一瞬間就不對勁了,就擔憂了喊了幾聲。
隻見魏鈺上前竟從血泊中,一把抱起了那具女屍,周圍百姓一片嘩然。
是她,那青色錦衣便是昨夜見他時穿的,不過是夜色太黑,今日這衣裳上又血跡斑斑,他沒看出來。
頭上的金簪也是張玉寧一貫喜歡的,還有腰間的錦囊,張玉寧每日都會讓婢女塞滿鮮花。
他怎麼就沒認出來呢?
魏鈺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力氣,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街邊百姓今日都瞧見了大理寺少卿,抱著一具女屍走向了大理寺。
王曹跟在魏鈺身後,撓了撓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大人會去抱一具女屍?魏大人可是從來不近女色的,難不成魏大人與這女屍以前認識?
王曹心裏疑問頗多,但他萬萬不敢問出口。
隻見魏大人將這女屍抱回自己榻上,竟打水給那女屍擦拭身上、臉上的血跡,細致又有耐心。
魏鈺一句話沒有說,他也沒有流眼淚,隻是很平靜的將張玉寧的屍身帶回大理寺。
隨著血跡被擦幹淨,一張秀麗的臉上,露出觸目驚心的血肉。
“我,我昨夜不是故意不赴約的。”
他摸著張玉寧的頭發,唇瓣動了動。
魏鈺的聲音竟有些哽咽,王曹站在一旁內心忐忑,他摸不清魏大人與這女屍是什麼關係。
方才,魏大人那句話是在問誰?
錚錚鐵漢竟然對著一個毀了容貌的女屍柔情似水?
若是……昨夜他去了,張玉寧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都是因為他。
為什麼?
為什麼昨夜不去!為什麼不讓人去告知。
魏鈺緩緩抬起頭,啞著嗓子說:“暗衛呢?”
王曹有些茫然,什麼暗衛?這女屍難道來頭不小?
“給我去把暗衛找來!”
一聲暴喝,嚇得王曹一個激靈,確定了魏鈺是在和他說話。
“是,是!”
他從來沒見過魏大人情緒失控,出門前又被魏鈺叫住,沉沉的聲音傳來,“通知郡主府,派人來。”
王曹驚駭不已,郡主?整個大宋就一位郡主,仙陽郡主……這女屍是仙陽郡主。
他有些不敢相信,腳步加快,出了大理寺。
斜陽西落,夜空沉沉。
寒風刺骨的吹著,剛用過晚膳,明月便在外麵敲了敲門。
徐理枝想了想,新年賀禮還是要送的,大不了在春藤園門口站一會好了。
讓書清給徐元璟,她不見他。
“小姐!小姐!”
門外明月的聲音很是急促。
“進來吧。”
徐理枝給自己倒了盞茶,正口渴。
明月一進門,徐理枝就看見她臉色難看。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小姐,仙陽郡主……薨了!”
明月斟酌半天,才說出口。
“什麼?”徐理枝有一瞬間耳鳴,手裏茶杯啪的一聲摔碎在地,周遭的聲音都消失了,腦子裏隻有明月那一句,仙陽郡主,薨了。
她勉強彎起唇,露出一個笑臉,放在桌子上得手,微微收緊,“怎麼可能,明月不許騙我。”
“小姐……”
下一刻,徐理枝就提著裙擺一路狂奔出了蓮園,明月一路在後麵跟著。
怎麼可能,張玉寧怎麼可能死了?誰要殺她?皇帝?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騙人的。
剛出徐府就遇上了書清,書清看著兩人急匆匆的朝府外跑,就拉住了明月,一臉疑問,“這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