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鐵不一樣,顧彥和現在並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在離他的“星星糖”不遠的一個住宅區某棟大樓的高層,購買了套房。臥室、餐廳、書房、客房、客廳,無一例外全部都可以用大來形容,甚至可以說是空蕩蕩的。
他將蕭鐵的車扔在原地,將她綁架至此。
此刻她終於抗不住,蜷起身子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蕭鐵依舊戒備及冷漠地坐著客廳的一角,全身濕透,衣服黏在她的後背上,脊背清晰可見,像兩尾魚,隨著她的動作而活過來的魚。她一聲不吭,卻凍得全身瑟瑟發抖。
顧彥和把她拉起來,推她進浴室,找了自己的衣服放在浴室外的更衣室。然後退出來。
隔了很久很久,聽見花灑的水聲之後,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然後他猶如少年一般,竟然開始檢查自己的臥室是否幹淨,是否有沒有收拾好的衣物。家裏有請保潔員,按周打掃,所以還算整潔有序。
浴室的門被拉開。顧彥和就緊張得站看到她從裏麵出來。
因為是男士的衛衣,手露了出來,下擺剛剛好蓋在膝蓋上,整件衣服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赤腳,腿露在外麵,整個人看上去,就是風吹就倒的柔弱模樣。她再次坐到原來的位置,又一動不動了。她頭發隻是簡單用毛巾吸了水,濕答答的披在肩膀上。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感冒,顧彥和又拿來吹風機,小心翼翼得將她的頭發握在手裏,細心地給她吹頭發。她的發質又粗又硬,濃黑亮麗,未挑染過其他顏色。和她的人一樣,外表好看,實則犀利,一旦冷言冷語起來就猶如刀鋒襲來。她一貫對他客氣,此番也領教了一回。
直到此時此刻,睡著之後的她顯得那麼可愛,不像刺蝟一樣豎著尖銳的防備,呼吸輕輕的,睫毛很濃密,像扇子,鼻尖小巧可愛,唇色粉紅,柔軟。仿佛有風,帶了香氣,他聞到細細的柔軟的香氣,不是那麼真切,他想確定得清晰一些,於是靠前一點,再一點……
他忍不住湊到那柔軟上去。輕輕觸上她的。然後,他不敢動,他居然不敢動。
心頭湧動的那股溫熱的氣流,來回撞擊,而有一股甜香襲麵而來。仿佛是毒品一般,她的味道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像是打開了一道閘門,終於領略了美好,於是忍不住,一步步探尋下去,收不住手。
他窸窸窣窣把她弄醒,她突然睜開大眼,瞪著他。
顧彥和仿佛變成了一個小孩,做錯事被抓住一樣,局促不安。
但她沒有發火,看起來溫和許多,很乖很乖的。
“肚子餓不餓?”他問得很輕,生怕驚醒她體內暴力的小獸,她又要重新變成那個暴戾的要離他遠去的蕭鐵。
蕭鐵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要不要吃點東西,家裏隻有牛奶和麵包。”他無比殷勤地討好她。
“鳳梨酥。”她突然說了個詞。
她點名要吃的鳳梨酥顧彥和是知道的,以前蕭烈、蕭鐵、李清恒還有他經常聚一起的時候,一次在郊外一家營業了有幾十年的老店裏買到了一盒鳳梨酥,那是自家製作的酥,鳳梨餡也是新鮮的味道。蕭鐵是吃貨一枚,剛開始並不抱希望,卻在第一口咬下去之後直呼:“還有沒有剩下的,我全要了!”
因為她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顧彥和就問她:“好吃?”她搗藥似點頭,還說:“好好吃,這鳳梨酥讓我覺得很開心,對了,以後我要是不高興了,就來這裏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