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可芮的回憶裏,這樣的場景是深深刻在自己的腦子裏的,即便她想忘記也忘不掉。
有人喧鬧著商量著要顧彥和喝下他們烹調失敗的一整鍋的魚湯,有說有笑地掀開了帳篷的門,卻看到了這樣香豔的一幕,躺在床上的一對相擁而眠的男女,衣服散落一地。之前發生了什麼,顯而易見。幾人立即噤聲,全部退到門外,但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高喊顧彥和的的名字。
他們進來的時候,她其實是醒這的,雖然有些害怕,但一絲一毫想逃跑的念想都沒有,這些畫麵,她就是要讓他們看到,她要告訴他們,她和顧彥和在一起了,且關係匪淺。她故意露出的沒有衣服遮蔽的雪白的後背,即便它使她在冰冷的空氣和視線之中瑟瑟發抖,但是她強忍著,把整張臉都藏了起來,顧彥和還沒有醒,她隻能緊緊地摟抱住他的腰,汲取他的溫暖。
顧彥和醒過來之後,看到裹著床單扶著胸的她。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那是詫異和驚訝,但同時也是在一瞬之間,便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他甚至不露半分聲色,沒有對她說一句話,穿整理之後,讓他那群朋友進到帳篷裏麵來。
他們聽到顧彥和醒過來之後,和之前一樣,還是有說又笑地如數入場。甚至一秒都沒有耽擱的,他們熱烈聊起之前的話題。
不對,不是,怎麼會這樣。
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局麵,原來他們短暫退出,隻是留個顧彥和維護好他一貫高貴優雅的形象而已。
本以為會引起的驚慌和騷亂一個都沒有出現。
所有的事,都平常得和之前沒有什麼兩樣。他們討論著中間某個人今天的窘態和另外一個人的收獲。
她明明站在他們的對麵,縮在角落裏,在他們眼中,她猶如透明一般,他們甚至眼睛都沒有往她身上瞟過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直到身體搖搖欲墜,她立刻就要昏倒在地板上的前一秒,她終於迎來了顧彥和直視她的第一個目光:“我們朋友之間的聊天,你打算聽多久?”
他的眉頭不耐且厭惡地皺著起,這個表情,她並不陌生,幾乎所有的人都對她露出過這個輕視的表情,但是,在顧彥和的臉上,她是第一次看到。他不會再顧及她的任何臉麵和感受,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肮髒的垃圾。滅頂的絕望像潮水一樣,沒過她的頭頂,然後呼吸不能。
“你聽不懂嗎?我和朋友聊天,並不希望有外人在場。”
她動了一下,這才身體都僵硬的,許久才挪動了一小步。
“還有——”
她滿懷希望的停住腳步。
“以後,你不準靠近我在我周圍十米之內。”顧彥和低頭撫弄手指,輕描淡寫得說出了一道套在她脖子上的禁令,他還補充了如她有違反禁令的懲罰,“否則,‘優價’是不是還姓陳,就隻有天知道了。”
她像木頭人一樣走出帳篷之後,還能清晰地聽到裏麵的對話。
“彥和,我第一次見你對女生這麼凶哦。”
“是嗎。”他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輕輕飄了過來。
原來,這就是他的真麵目,又冷酷又無情。
陳可芮走之後,他再無心思久留,和大家告別之後,坐著車回市區去。且直接奔往化驗所。
“好痛!”
針管猛然紮進皮膚之下青色的血管之中,暗紅的鮮血瞬間順著細長的針頭充滿管子。他忍不住哼出聲。
“怕痛還這麼不小心,你這不是活該麼。”林醫生是他們的家庭醫生,認識有幾年了,因為他年紀輕輕,各項研究都十分了得,所以顧彥和平時就喜歡找他了解各種關於醫學方麵的知識。
他醒過來的一瞬間,確實有些失神,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他是被下了迷幻劑。早在早年的防衛冗長的訓練課程之中,認識致幻劑就是其中一項重要的課程之一。他確實沒有想到,最後讓他正真見識到致幻劑的厲害的人居然會是這個外表看似柔弱,其實心眼比針眼還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