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剛才蕭鐵說的胡話蠢話他聽去了多少。
顧彥和見嶽父抬步出來,立刻鞠了一躬。
但蕭父此時正在氣頭上,心裏埋怨,顧家這小子到底做了什麼讓蕭鐵這樣不管不顧地說出這麼絕的話,於是他也沒準備搭理他,冷哼一聲出去了。
“小鐵,不怪你爸爸生氣,到底顧彥和怎麼了,如果是他對不起你,你大可不必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惹你爸爸生氣。”
“沒有。”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顧彥和最近在外麵……算了,你自己心裏有數。”蕭母還想說什麼,就看到蕭鐵一副油鹽不進的死樣。
蕭鐵緊閉著嘴不吭聲,反複不會說話一樣,將沉默貫徹到底。
蕭母無奈,隻好深深歎息:“那你先休息,別多想了,肚子裏還有寶寶呢,它可經不起你反複折騰。”
淺黃色的床頭燈的光線將她籠罩,整個人在光圈之中,有著一種安詳的美感。
顧彥和坐在病床邊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幾日不見,她又瘦了很多。簡直可以用嶙峋來形容。也許是在醫院,她麵容的表情反而比較安寧。他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巡視,最後停在她的小腹上,在那裏,有他一直期盼的小生命,是屬於他們的。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側耳細聽。
雖然什麼也聽不到,除了自己緊張又感動的呼吸聲,那一瞬間,他眼眶濕熱。
這些刻意不見她的日子裏,他隻能等她睡著之後,看條門縫看看她,她在夢中似乎和什麼在爭鬥的驚慌的表情令他心顫,卻無力為她分擔一絲一毫。
也許是他的動作將蕭鐵從睡夢中吵醒。睜開眼之後發現他端坐在自己床邊,第一瞬間的表情竟然是驚恐,雖然她迅速調整,恢複淡然,但那一瞬間的想逃開的表情依然深深刺痛了顧彥和。
他傷她這樣深嗎?以至於她對他如此防備又害怕。
“好久不見。”她將後背滿滿地抵住牆之後,才緩緩開口。
“你是在諷刺我嗎?”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她沒有逃避,目光和他相對,有人說她囂張,有人說她刻薄,但她知道,這些都是她怯懦的偽裝,而在顧彥和麵前,她的膽小更是顯而易見。若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短暫沉默之後,她說:“不是,我隻是在想,可能是我個性太過懦弱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他們是夫妻,現如今見麵次數堪堪可數,確實,要不是母親通知他,他甚至還在外麵發瘋逍遙。
因為冷戰,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十分煎熬。他可以喝酒、跳舞,他可以摟著其他濃妝豔抹的女人胡作非為,但是可悲的是,無論他做什麼腦海裏卻想著她。他變得如此可憐,但她依然毫無知覺。
他惡意的墮落的生活方式企圖想換回一點平衡。用這種幼稚的方式,在報複她的冷靜和不在乎。可是,越這麼做,卻越要看輕自己。
但是他停不下來,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和心痛,但他所有的招數統統落馬。
“蕭鐵,你憑什麼,憑什麼對我不在意。”他終於冷聲質問。
在昏黃的床燈光線之中,他英俊的臉龐,清雋的麵部線條,筆直的鼻梁……他冷凝的目光之中,垂垂如霧靄的陰霾流動其中,怒意如絲般被拉緊。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她冷眼旁觀他的憤怒,唇邊更掛著一抹極淡極淡的笑容,在顧彥和看來,這渾然無事而又純潔無害的樣子才具備嘲諷的意味。
“沒有,正是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做,反而顯得我上躥下跳狼狽不堪。你知道我特別討厭你什麼嗎?無論我做多少努力想靠近你,你的臉上總是這個表情,沒有半點溫度,不冷也不熱,我的努力在你眼裏就這麼一文不值,你是不是看著這樣偏執的無法控製自己愛你的人覺得很可笑?”
“原來,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我……所以,還是我錯了。對不起。”麵對他的控訴,蕭鐵淡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