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桐……”
蕭鐵無奈得轉向五桐,她當然不能直接挑明,隻能用強烈的眼神訴說:臭小子,說句話啊,你真的想離開媽媽嗎?
五桐看到自家媽媽的求助的眼神,稍稍一愣,居然當做沒有看見,低下頭去吃他的大蝦,一聲不吭。把戰場丟給她自己。
“我知道了,我可以給你床,擺在二樓的臥室裏!”她最後是閉著眼睛喊出這樣的話。這是她最後的讓步了。
“……雖然不是我想要的,你都這麼懇求了,這樣也可以吧。”在她誠懇的“祈求”下,顧彥和終於一臉為難地勉強答應。
然後蕭鐵看到對麵的兩個家夥躲在椅子背後交換眼神,還在桌子底下相互擊掌“慶賀”。她這才明白顧彥和是故意的,而且五桐是他的幫凶!她像個笨蛋一樣,又上當了。這個認識有讓她一陣氣結,隻好狂吃桌上的菜,特別是五桐愛吃的蝦,當著五桐的麵,不理會他可憐巴巴的眼神,她如數全夾到自己碗裏,並迅速解決掉,結果還是一點都不解氣。心裏暗自腹誹,早知道,就不應該和他們出來吃飯。中午的時候,她聽到窗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走到窗邊看見這對父子站在路邊衝著她看,五桐招著手讓她下樓來。當時顧彥和仰著頭看她,說了句:“蕭鐵,一起吃午飯吧。”她如果腦袋稍微清醒,就應該把頭縮回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應該和他們攪和在一起。
真是,隻差仰天長嘯了。
匆匆結束午餐,她著急回所裏去。顧彥和在背後叫住了她:“鑰匙。”她回頭兩步,把鑰匙拍在他手中。
“你都不用工作的嗎?”
他就是閑得,才想著法子惹她急躁,讓她氣急敗壞。
他理所應當的回答:“陪五桐就是我的工作。”然後捏緊鑰匙,牽著五桐上了車,迅速離去。
她提出的條件是要到九號修複結束之後再走,但難說自己不是在給自己拖延時間,即便這些年,她確實有幾次經過那個城市的外圍。卻始終不踏進其管轄地一步,當地的新聞報紙都刻意避免接觸,她怕看到一絲一毫關於她熟悉的一切的東西。果不其然,顧彥和的出現令她無法再逃避過去,讓她不得不直麵她刻意不提及的一切。
但是,能感覺到和過去有所不同,到底不同在哪裏呢?她也說不上來。
接下來的工作,她力圖能夠準確且快速地完成。然後準點下班,騎著她的小電動,第一時間趕回去。
門未推開就聽到屋內兩個人的笑鬧聲。
然後聞到的是米飯的甜香,餐桌上擺好碗筷,顧彥和圍著她的圍裙在廚房裏忙碌,五桐站在他的旁邊給他打下手。他穿著方格子圖案的灰色的線衣,頭發柔軟的覆住額頭,修長的手指握著刀切著蔬菜,窗子外麵,是夕陽晚霞交彙的美好畫麵。他的臉上有一絲極淡的笑容,在夕照之下顯得格外美麗,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細密情緒,無論是憂傷還是喜悅都碎在裏麵,過往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殆盡,一切顯得那樣平和安寧。
也許在這一刻,她就被這個英俊的男人暗藏的魔法棒點中了,被施了法咒一般居然愣愣地看著這個畫麵很久,覺得他低頭做料理的樣子是無與倫比的英俊。
直到站在一旁的五桐發現了她,五桐和他穿的是一樣的。最近他給五桐帶來很多衣物,且全部是親子裝,他對衣物的材料和設計都十分挑剔,又一下子添置這麼多,不知道是從哪裏購得的。這幾日,但凡她見著他們,準是穿一樣的東西。顧彥和仿佛是要時時刻刻都要向大家宣布,他們是一對父子!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五桐的眉眼完全是複製他的樣貌,那是藏都藏不住的,一眼就能認出的隻屬於父子之間的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