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川陪了半夜，宋伯讓他回去休息，他到淩晨才走，走之前拍著秦祁的肩膀道：“明天我替你扛錢？”
“不用！”秦祁不麻煩他。
“行，給你聯係好。”拉倒吧，他還不樂意這麼早起來，沒有個日上三竿，他才懶得起來。
盛川是個什麼心思，無非是想要一探究竟。
秦祁在醫院守了一晚上，秦老夫人也沒有醒過來，機器裏的聲音斷斷續續叫著，他整個人悶悶的，心口堵得慌，後半夜犯困，去外頭抽了將近大半包的煙，才抑製住，又咳嗽了兩聲。
他整個人的情緒都是不對的。
布滿血絲的眼神裏滿是孤獨和害怕。
那種像是隨時都會把他剝離的痛苦感，讓他像是站在懸崖邊上，仿佛一走到了邊上，就要跌落下去。
懸崖底下滿是幽深與黑暗。
他一直都在想自己早就答應奶奶結婚，奶奶高興，就不會憂心忡忡，導致她暈倒了。
五歲。
父母大吵離婚，他變成了誰都不想要的累贅。
奶奶牽著他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把他帶離了無止境的爭吵之中。
二十幾年過去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和父母無關，隻有奶奶，是他唯一的軟肋。
天光微亮，照進了病房裏。
病房裏依舊是消毒水的味道。
秦祁張了張眼睛，讓自己的倦意散去，“宋伯，奶奶交給你了。”
“好的，少爺。”宋伯頷首。
秦祁回去了一趟，洗了個澡，他打開了衣櫃，一眼掃視過去，那件黑色襯衫已經被小秦家清掃阿姨掛上去了。
他停頓了幾秒鍾，拿下了這件襯衣套在了身上。
早上七點，他前往銀行拿了現金和支票。
兩箱子的現金躺在了他的車後備箱。
他從銀行出來後，直接到了小區門口。
八點的城市，上下班的人忙碌不已，小區門口也都是急急忙忙趕著上班的人，秦祁看著手上的腕表。
萬恒的上班時間是九點，一般八點之前肯定要出門了，他不想繼續等下去，讓陳楓查了她的住處，就直接找到這兒來。
果不其然。
他看向了小區進出口的位置。
一個穿著灰色的套裝，踩著黑色高跟鞋的女孩子闖入了他的視野裏，她手裏拿著一片吐司，小跑地去往公交車站。
秦祁按了按喇叭。
她熟視無睹，自顧自咬了一口麵包，繼續跑。
秦祁從車裏走下來，直接跑到了她的麵前，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
被擒住手的舒嫿，錯愕地抬頭，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來了。
“秦先生？”她愣了愣，他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裏的，然後她撥弄了一下他的手，“這次可是你找上我，不是我找你的，別又覺得我另有目的？”
舒嫿都已經不辭而別了，難不成他還不相信自己不會去打擾老太太的生活了嗎？
“我也沒有和奶奶聯係。”舒嫿的眼底露出了一點怯生生的畏懼，就生怕他又要覺得她想要開價多少錢。
秦祁手掌的力道很大，鎖住了她不盈一握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