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湮滅，連帶著千年來凝聚的魔氣，也紛紛散去，漆黑空洞宛若噬人般的天塹，也終究化歸尋常。
不過，一道坑罷了。
隻是大了些，深了些。
陣法隨之幻滅，眾人出現在萬道山主峰的登山玉階上。
而此時，青龍白虎二組的其他成員，正有幾人也打算進入陣法之內，卻是陡然見到幾人出現，嚇了一跳。
“陣法破除了？”
黃月容看向玄蛟，問道。
玄蛟的神色還有些茫然，沉浸於剛才的一幕中，久久不能自拔。
以一人之身，一劍斬除萬魔，這踏馬跟古籍裏描述的那些顛倒乾坤傾日月的神仙有什麼區別？
神仙，是修行者的企望，也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明明是為了這個踏上修行之路，但世上又有多少修行者，能夠堅定的認為，自己有一天，真的能夠達到那個高度？
直到黃月容喊了幾次之後，玄蛟才回過神兒來，神色有幾分古怪。
“嗯，是破除了吧！”
玄蛟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畢竟，與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比起來，破不破陣這個問題，好像真的有點兒無關緊要。
“剛剛……”玄蛟看向一旁的陸衍，欲言又止的想要詢問剛才的事。
什麼修行者能做到剛才那一幕，反正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絕對不可能。
他甚至懷疑，陸衍會不會是古籍中描述的那種神仙化身，下凡曆劫來了，又或者本身是什麼巔峰大能，奪舍重生。
“幻陣罷了。”
陸衍不欲多費唇舌解釋，淡淡道。
有始有終，他也未曾料，千年之後，還能在這個事情上做到有始有終。
那天塹，本身就是他當年一劍斬下，從萬道主峰後山，劈下桃穀幽境。
那一劍，順便帶走了數萬萬道弟子的性命。
萬道宗本是花月顏投身的宗門，按理來說二者並不會走到這個境地。
然而，當年萬道宗仙界上宗一步行差踏錯，為阻止花月顏與他這個舉世聞名的魔頭在一起，卻是私自將其幽禁。
於是，二者走到了對立的一麵。
為斷絕萬道宗道統，陸衍親自下界，覆滅萬道宗門。
那一戰，其實說來簡單。
畢竟，萬道宗下界宗門規模再大，威勢再強，都抵不過他一個上界魔頭的手段。
唯一麻煩的，卻是天演大陸的天道規則。
天理運轉之下，本身上界之人，就是不可下界的，更別提在下界用出超脫天道限製的力量。
而他，屢次下界不說，更是不惜以仙魔層次的偉力，覆滅承載天命的萬古大宗。
如此行徑，自然為天道不容。
覆滅萬道宗，他連一根毫毛都未傷，但為了對抗逆天而行的天罰，卻是差點兒隕落。
可那時的他，不但沒有後悔，甚至連考慮都沒考慮過，殺穿萬道宗上界駐地後，便提劍下界行。
當時囂狂肆意，就連魔道中人，也無不說他無法無天。
那時，他大概是真的不怕隕落的，甚至隱約有一絲求死之心。
“顧隊長，繼續上山嗎？”
說罷，陸衍看向顧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