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謝蘭煙而言,現在的處境絕對與好搭不上半點邊。
她的身份玉牌丟了,準確地來說是被偷了。
畢竟身為修士,還沒能粗心大意到掉了東西也不曾察覺。
根據師兄師姐們商議安排,為了提高除魔的效率,每個修士都分開殺敵,各自為戰。
這倒也沒什麼,隻是一群長得像人的魔物罷了,便是真的人又能如何?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隨後,通往第三層幻境的傳送陣開了。
謝蘭煙也來不及去找師兄師姐,就同身邊遇到一群修士一起朝傳送陣趕。
沒想到在穿過人群的時候,被人刻意擦碰了一下,隨即她就發現放在袖袍裏頭的玉牌被小賊給順走了。
身份玉牌極其重要,入陣前刑堂執事交代過,玉牌是憑證,也是穿過傳送陣的鑰匙。
沒了玉牌鑰匙,哪怕是再快竄到傳送陣前也不得其門而入。
玉牌其實算不得稀缺,畢竟那會作為修士遺骸的一部分,在陣亡時依舊留在幻境中。
而神都隕落了許多修士,現在那些狩獵過修士的隕魔者家裏,說不準還有幾塊玉牌呢。
但在這個人人都爭搶著率先進入第三層幻境的緊要關頭,謝蘭煙總不能漫無目的地在每家每戶的櫥櫃裏翻找。
那些修士也並不像雲極宗的那些愛慕者那樣,會自願將自己的玉牌獻給她,而是頭也不回地朝著傳送陣衝過去了。
謝蘭煙隻得追著小賊了出去。
可,哪怕踩著的是她引以為傲的拿手步法,還是意外地追丟了。
正當她又氣又惱,準備朝狩獵修士最多的神使府去時,身後傳來一道雌雄莫辨的少年聲音。
“姐姐,你在找這個嗎?”
謝蘭煙詫異地轉過去,隻見寬大的黑袍罩在一個算不得很高的身影上。
黑袍人兩指夾著塊玉牌晃悠,貓臉麵具揚著三瓣唇,似在嘲笑她方才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玉牌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謝蘭煙無法判斷黑袍人手中拿著的玉牌究竟是不是她那塊。
但隻見他這番做派,玉牌丟失,十有八九是這人的手筆。
怎麼又是這個家夥?
謝蘭煙心中忿忿,但又不欲多生事端,隻得放緩了聲音,“貓臉道友,是你拿了我的玉牌嗎?可否還給我?”
麵前這人行事頗為古怪,叫她琢磨不透。
那矮小得有些刺眼的身量更加加重了這種不祥的預感。
麵具下露出的白皙精巧的下巴微微抬了抬,露出帶著幾分譏諷的笑。
握著玉牌的手毫不留情地施力,玉牌化作齏粉從指縫間流下來,隨風飄散。
“你!”謝蘭煙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
她終於繃不住那張完美的麵孔,臉上露出罕見的慍怒。
嗬,一聲意味不明的哂笑,白皙修長指間輕輕挑開兜帽,露出厚重的偽裝下,那張化成灰都難以忘記的麵孔。
“謝明笑!”
驚呼出聲的同時,她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發現這點後,謝蘭煙的麵色變得更加陰沉,聲音也因為驚懼而呈現出一種難聽的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