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來自餐廳後院,距離閻大夫那個院子三百多米。
豹哥帶著四個手下,拿著槍站在院子裏。大門外躺著一具屍體,院子裏躺著四具屍體。李總躲在豹哥懷裏發抖,已經嚇得說不出話。
豹哥的左臂中槍了,但是他頗有關二爺的風采,一點兒沒有痛苦的表情,反倒用飆血的左臂,很爺們兒地摟著臉色蒼白的李總。
這個畫麵非常彰顯豹哥的英雄氣概,還有很濃重的鐵血柔情的意味。除了李總長的實在太一般,別的都很拉風。黑夜,寒風,槍戰,屍體,男人流血,女人依偎,這些構成了一幅生動暴力美學的畫麵。
豹哥的鮮血流淌,染紅了李總白色的高領衫。李總終於感覺到,驚叫一聲:
“啊,你中槍了,趕快叫張大夫派車過來。”
說完以後,她發現院子裏的拿槍男人,還需要應對可能殘留的敵人,自己從褲兜裏掏出電話,聯係老張過來。
經過搜索,確定沒有活著的敵人,豹哥身體往下一沉。李總由被摟著,變成了攙扶豹哥,她用力支撐著豹哥高大的身軀。
這時候秋鴿跑了進來,撲向受傷的豹哥。
李總打算讓出位置,讓秋鴿扶著豹哥。豹哥卻胳膊一用力,夾住李總的肩膀,讓李總繼續扶著自己。
“沒事,你回去休息吧,一會兒萃茵陪著我取出子彈就行了。”
秋鴿的手停在空中,那是想接替李總,扶著豹哥的姿勢。豹哥這一句“萃茵”,還有對她的態度,讓她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李總覺察到氣氛的不正常,為難地說:
“豹哥,要不我和秋鴿陪你一起去吧?你是因為救我受的傷,我必須照顧你。秋鴿也擔心你,讓她回去她也不放心啊!”
“不用。秋鴿回去吧,李總也不用管我,我自己行。”
說著豹哥要抽回胳膊,剛一動彈,就疼得呻吟起來。
李總連忙扶住豹哥,一句李總讓她有些失落。
不知道兩個人今晚經曆了什麼,稱呼由“李總”改成了“萃茵”。槍戰的時候,我們都在餐廳,現在李總說,豹哥是因為救她受傷,這事兒開始複雜了。
秋鴿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指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咱們在老張來之前,能不能先簡單包紮一下,別讓血就這麼流著。
就為了感人嗎?為了拉風嗎?英雄救美,千古佳話?你豹哥想風流,總得活著才行啊,不然血都沒有了,你就真得做鬼也風流了。”
說完秋鴿轉身走了,黑夜裏,兩行眼淚從她的眼裏流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秋鴿哭。虎哥要強暴她那次,衣服撕破了,臉被打腫了,她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豹哥望著秋鴿離去的背影,眼裏出現了一閃即逝的落寞。李總的眼裏,有歉意,愧疚,更多的是竊喜,一種極力隱藏的竊喜。
一個手下笨手笨腳地給豹哥包紮,弄得豹哥呲牙咧嘴。
李總接過來,輕輕地給豹哥包紮。她的身體貼近豹哥,以便看得清楚一點,正好豹哥轉過臉來,李總的嘴唇貼在了豹哥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