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飛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看他。
嚴東就這麼安樂死了,那天半夜,他還向柳二先生彙報呢!他覺得柳二先生,會把他當成自己人。
他錯的離譜,在柳家人看來,為其所用的人,都是狗,是奴才。
天叔夠厲害了,做事幹練果斷,對柳家可謂忠心耿耿。但是柳家沒有當他是自己人,最後他落得自殺的結局。
在這一點上,嚴東都沒有狗聰明。
狗永遠會把自己擺在狗的位置。無論何時,無論主人多麼寵著,都不忘自己的身份。
扔地下的東西,叼起來就吃,主人喊一聲就馬上過來搖尾巴。給一腳也不生氣,打一巴掌照樣對著主人賣萌。
這叫智慧,人類把我們當朋友,咱感恩,但是不能接受。狗必須永遠帶著狗性,也就是奴性,才能好好活下去。
嚴東揭穿主子的想法,咎由自取啊!叫聲二叔,你就以為自己姓柳了?
豹哥當初,要不是接近翠茵,憑著力氣為柳家拚命,就算得到信任,永遠也是柳家的一隻狗,根本沒機會反轉。
我應該感謝翠茵,沒有她,豹哥和我們保命都困難。
草上飛想離開這裏,可能要去和豹哥商量事情,剛才的信息量夠大了。我按住他,因為我聽見有人走過來。
進院兒的是矮冬瓜,一步三搖地進了屋。
“柳二先生,我來看看你。”矮冬瓜抓起一支煙,自己點上了。這煙還是嚴東卷的,此刻,他的屍體就在矮冬瓜的腳邊上。如果他蹲下,就能看見嚴東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睜著。
“是東華來了,坐吧。”
柳二先生屋裏隻有一張大床,占據屋子一半的麵積,有點農村大炕的感覺。來人了,就都脫鞋上炕。
矮冬瓜不客氣,脫了鞋盤腿坐下。此刻,嚴東就在他屁股底下。
他的腳太臭了,關著窗戶我都能聞到。柳二先生皺了皺眉,也點起一支煙,用煙霧驅散腳臭味兒。
“柳二先生,作為專家組成員,我為假鈔工作,做出了卓越的貢獻,這個你不否認吧?”
柳二先生一愣,犯罪的買賣,說得跟國企一樣,難道還能評選先進個人?
“東華,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我能做的,一定讓你滿意,我是工人出身,最佩服你們這些肚子裏有墨水兒的。”柳二先生客氣地說。
柳家人真的挺厲害,柳二先生,一個像工人一樣的老頭,剛剛殺死了人,現在屍體就在床底下。他能笑嗬嗬地和矮冬瓜聊天,不佩服不行啊!
“我要看看你的潛艇,小島爆炸不爆炸的,我根本不在乎。但是作為有突出貢獻的專家,我覺得我愛東華有權力,也有能力開一圈你的潛艇。我不占便宜,油錢我來出,怎麼樣?”
矮冬瓜自信滿滿地說道。
“東華啊,誰說我有潛艇的?”柳二先生有些陰冷地問道。
矮冬瓜沒聽出來對方情緒的變化,大大咧咧地說:
“保安隊的李副隊長。”
柳二先生為難地說道:
“李帥這是逗你玩兒呢!你也在島上兩年多了,哪裏能藏下一個潛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