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浩在伊雯家等她下班回來,可是始終沒有等到,打手機也關機。“你又要離開我了嗎?不,應該說是你也要離開我了?我現在決定喜歡你,並不再是因為你那神似鬱唯的外貌,雖然當初是因為這個注意到你的。”允浩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像是被媽媽拋棄的孩子,心中充滿著無窮的恐懼。他抱著頭蹲在門前,深刺的頭痛折磨著他,一地東倒西歪的酒瓶陪伴著他,對,他是不吸煙的,在此之前,他也是不酗酒的。
“啊,你真的在這裏。”伊雯從電梯上下來,小跑著來到門前。“你怎麼在這裏?來找思樂有事?她不在家嗎?”隨手去敲門,半天沒有人應答。“這丫頭,竟然連我也開始躲著了,好幾次叫她出來吃飯也都唯唯諾諾的,究竟幹了什麼壞事?”她這才意識到滿地的酒瓶和允浩的不對勁,急忙攙他站起來:“你怎麼又喝這麼多酒,上次……”話還沒活完,就被允浩甩了一個踉蹌。“你……你……你喝醉酒跟我耍什麼酒瘋”,伊雯揉著酸疼的胳膊和被撞到牆上的頭。“你走,我不要你管”允浩借著酒勁,幾近咆哮起來。“好,我走,我才懶得管你,看看除了我還有誰會管你。”伊雯含著眼淚轉身就走,卻又在拐進電梯前回頭看了一眼允浩,她還是放不下他。
思樂來到蕭鼎筠家,也有一絲小小的不自在,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裏,可以不拘小節,但他的父母倒也熱情好客,感覺對自己也沒有對客人那份生疏。“小樂,走跟我去買菜,多買些你愛吃的。”蕭媽每次去菜市場前都會叫上思樂,路上講著蕭鼎筠小時候的調皮故事,思樂靜靜的聽著,原來現在看上去讓人感覺有種難以接近的陌生的蕭鼎筠在他父母麵前,完全是另外一個人。職場是一場殘酷的遊戲,我們必須戴好麵具來保護我們脆弱的思想和心靈不被觸碰。蕭鼎筠的麵具戴得幾近完美,令人混淆了職場中的他和現實生活中的他。
思樂不太會做飯,口味也很一般。蕭媽做飯很棒,思樂邊吃邊誇,蕭媽看她吃得兩腮鼓鼓,也是笑得不行,邊笑邊說:“我們家小樹做飯更好吃,將來誰做我兒媳婦可是有福嘍。”“咳……咳……”“哎呀,快喝點水,叫你慢點吃,不急不急。”“嗯,謝謝。”思樂邊接過蕭鼎筠遞過的水杯,邊尷尬的放下筷子。“原來他小名叫小樹,這麼……哈哈哈”“怎麼,很奇怪嗎?”蕭鼎筠看也不看思樂,隻顧著夾菜,卻很強硬的反問著。“我們從小叫他小樹,叫著叫著都長這麼大了。”蕭媽巧妙的化解了兩個人之間的問答。吃完飯,思樂又跟著蕭爸去釣魚,蕭爸誇她比小樹好,“小樹從來不喜歡陪我來釣魚,還是養女兒好”。“哪裏,我就喜歡兒子。”思樂說完感覺不對勁,趕緊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小男孩也挺可愛的”。蕭爸隻是靜靜的笑著。
到是蕭鼎筠,完全不像是自己以前認識的西裝革履,精神抖擻的銷售主管了。思樂想原來家是可以摘掉麵具的唯一地方。他天天睡懶覺,醒了就一個人在屋子裏鼓搗些什麼,也不讓人進去看。思樂和蕭媽蕭爸的感情更好了,他們二老常說你要是我們閨女就好了,思樂也逗他們說那自己是不是該叫小草了,二老被她逗的哈哈大笑。
走時,二老又給思樂準備了大包小包好吃的,還不忘叮囑她常來玩兒。思樂滿口應允著,她喜歡這種充滿家庭氣息,親情氛圍濃厚的環境,也是彌補自己冷漠的成長環境吧。
思樂回來後,還是有一絲忐忑,不知道怎樣麵對允浩和伊雯。但允浩也沒有再出現或是打過電話,到時伊雯,主動找過思樂幾次,沒怎麼聊允浩的事情,都是工作和生活上的雞毛蒜皮。“看來伊雯什麼都不知道,也許允浩後來想通了,那我還是不要告訴她了。”思樂一邊思考著,一邊期待接下來對生活變得平靜,隻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就好,雖然她並不喜歡現在的工作。活著就是適應,等真正不再挑剔自己現有的,適應然後再想著希望的方向奔跑,才是真正的活著。活著,原來並不是痛苦的掙紮。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果然沒有什麼大事情發生,思樂竊喜,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願望實現了。她和蕭鼎筠也時不時郵件來往或是見麵聊天,關係近了好多。節日那天蕭鼎筠送了思樂一個手工音樂盒,打開,是那段思樂已經忘懷但蕭鼎筠永遠無法忘卻的音樂,思樂謝過他,在繚繞的音樂中慶幸自己有個如此細心的好朋友。
顧思樂,蕭鼎筠,許伊雯,林允浩,他們誰都不知道,這靜謐的假象原來隻是一個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