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之劍回來了！
八柳樹鄉政府大院炸開了鍋。
大部分都是抱著這種心態：這小子要是能搞成事，就是一個大瓜，咱們這叫“新聞早知道”；要是啥也沒搞成，咱也不介意落井下石、說個風涼話、踩上一腳 ，——誰讓你露臉的事沒辦成把屁股露出來了！
當然，最迫切想知道情況的還是萬鄉長，這關係著他是放了一個衛星還是放了一個空炮。
秦之劍累壞了，身累、心也累。
從進鄉政府大院開始，每個人看到他都報以探詢的目光。
宿舍都沒有回，就被何紅梅拉到了萬鄉長辦公室。
萬鄉長表情極其複雜，但千言萬語最終彙成一句話：“怎麼樣？”
何紅梅給秦之劍倒上一杯水，也是滿臉的求知欲望。
秦之劍掏出合作備忘錄：“這是第一批藤編訂單，總價二十七萬多點，鄉裏確認後他們會把合同傳真過來並付30%預付款！”
“多少錢？”兩個“主任”同時問。
又都搶著看訂單下麵的合計金額。
秦之劍以為兩個領導嫌訂單小，但情況就是這樣，當下又重複了一遍：“是有點少，還不到30萬！”
兩個“主任”再三確認了金額和詳單，瞅傻子一樣看秦之劍。
這些竹編玩意兒，一個三塊錢收，鄉民們能把你門檻踏破，藤床、藤桌、藤椅吃功夫，20-40塊錢搞定也不成問題……這是多高的利潤啊，27萬總額，利潤就是大十幾萬！
整個八柳樹鄉全年的非農收入才有多少啊！
秦之劍又補充說：“對方說了，隻要我們第一批訂單沒有問題，後續訂單還會持續。”
萬鄉長被喝到嘴裏的水給噎了一下。
很快，雖然沒有人知道具體內容，但大概情況還是傳了出去：
“聽說了沒，新來的那個大學生在花城有親戚，訂了咱們幾十萬的藤編？”
“那東西真的能換錢啊？”
“鄉裏啥時候開始收啊，我得抓緊讓家裏人編去，對了，多少錢一個？”
……
各種消息滿天飛。
搞不成事的時候是各種煩，搞成事情的時候是各種累。
胡書記回來了，指示要盡快召開全鄉層麵的“藤編生產動員會”，還說他要做重要講話。
縣府高縣長的秘書王成打來電話，傳達高縣長指示，要求萬紅才到辦公室單獨彙工作，各村主任天天往鄉裏跑，就為了能讓鄉裏多給些采購指標。
萬鄉長很累，但累並快樂著。
2.
萬鄉長讓何紅梅主持藤編具體工作，帶著秦之劍往縣裏趕。
他不願帶他，他怕他“功高蓋主”，可王秘書說了，高縣長想見見出差去花城的小夥子。
——能寫花花文章的人有的是，但能把文章內容立體起來的人，至少在文遠還不多。
王成等在辦公樓下，接了兩個人就往樓上跑：“縣長把所有事情都推了，就等你們兩個了！”
握了手，高鬆山再三打量秦之劍：“年輕人行，有思想，有見識，有衝勁……在認人、識人方麵，我確實不如老齊啊！”
然後就是聽取萬紅才的“專題彙報”，當聽說後續還有訂單的時候，高縣長伸手打斷萬紅才的話：“常務副縣長吳有順同誌有一個想法，洪海書記也認為有道理：以八柳樹直接對口花城商業局，規格有點低了，縣裏計劃由商業局牽頭成立一個貿易公司，這樣關係就可以理順了……“
秦之劍秒懂：剛有點苗頭，摘桃子的就來了！
萬紅才差點哭出來：貿易公司是縣裏牽頭搞的，這利潤算鄉裏還是算縣裏的？貿易公司誰來負責？剛炒了個菜，還沒有下筷子呢，縣裏就準備連盤子端走了！
可他不敢硬剛，大佬們意見都一致了，他這個鄉長說的話算個屁啊。可就此接受，自己不是空歡喜、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