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劍回來了，先跟萬書記和翦鄉長打了招呼。
高佳佳圍著他轉來轉去，又是幫著倒水，又是給他擦桌子：“秦哥，你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星期，玩美了吧？對了，你開的車哪來的，奔馳啊，太酷了！”
身邊沒人的時候又附在秦之劍耳邊八卦：“何姐跟老公鬧意見呢，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回家住，我來的早，看她在辦公室搭了張簡易床。她倆結婚好幾年了，一直沒有要上孩子，好像是因為這事生氣呢……”
朱德剛過來彙報工作：“秦主任，這段時間咱們的野菜業務越來越好，截止目前，包括江南省在內的七個省區都有人和我們簽了省級代理，貨走的都不錯……其他省區也有意向客戶正在洽談或準備來我們這裏考察。
藤編主要是何副鄉長負責，前幾天開會，聽說燕京那邊又要訂一批貨，量比較大，今天她去沙窩營和疙瘩營督導生產了，丘副鄉長這段時間長駐疙瘩營，那邊的藤條資源比咱們這兒還豐富，可不知道為什麼產量反而沒有上去。”
還有一些情況是高佳佳和朱德剛不掌握的。
書記辦公室，萬紅才和翦鄉長喜憂參半。
萬紅才猛抽煙：“老翦，咱們兩個搭班子以來一直配合的不錯，縣裏說的那件事咱兩個得好好核計核計！”
翦軍占也是猛抽煙：“老萬，吳副縣長提出來搞藤編藝術節，猛一聽挺好的，咱們兩個也能好好露一把臉，可這中間的事兒也可多，最主要的是得花不少錢啊！”
萬紅才：“我現在愁的也是這個，咱賬上是有了五六百萬，可按吳副縣長的指劃，咱得花錢請演藝團隊、付他們酬勞，還得安排上級單位、兄弟部門的吃喝拉撒……大概算一算，都填進去還不一定夠呢！咱們圖的什麼？圖個臉上有光、賠錢賺吆喝？這錢花的有意義嗎？
一通折騰下來，咱這一年多積攢的家底就沒了！吳副縣長說的是文藝搭台、經濟唱戲，可我總覺得步子邁得有點大，弄不好得把蛋扯了！”
翦軍占：“說實話，我現在寧願相信吳副縣長兒子的說法，把錢給他，讓交通局把咱那路給修了！這麼多年，出行不方便，誰走到路上都忍不住開罵！”
萬紅才狠狠“呸”一聲，吐出嘴裏煙絲同時表達態度：“這爺倆都不是省油的燈！那路光我們八柳樹走嗎？憑什麼光讓咱們鄉上自己掏錢，說來說去不還是‘吃大戶’嗎？老子偏偏不聽他的，你信不信，路修成什麼樣子不好說，錢交過去絕對讓他扒去一層皮。”
”那怎麼辦？吳副縣長不是說了，藝術節的事已經上會了，李書記和高縣長都‘原則上’同意！這哪裏是給咱倆臉上貼金？這是縣裏拿咱的錢給他們臉上貼金呢！”
“小秦不是回來嗎？喊他過來一起商量下？”翦軍占說。
萬紅才拿起桌上的電話：“小秦，你來一下。”
秦之劍過來了，兩個領導爭相表達對縣裏決策的不滿。
秦之劍反問：“萬書記、翦鄉長，既然領導決定了，你們覺得咱們能扛得過去嗎？”
翦軍占上了火：“咱們鄉裏硬抗著不同意，他縣裏還能因為這把我擼下去！”
秦之劍給他發顆煙：“擼你指定不會，但提拔你總可以吧？比如，把你調到那個鄉當書記！”
萬紅才也說：“我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人給你調走，安排兩個聽招呼的，這件事還得按照縣裏的意思走下去。”
翦軍占狠狠地抽上一口煙：“這麼說咱們這細胳膊還真擰不過大腿了？這不就是別著馬腿強吃車嗎？
錢是公家的，我也不是舍不得花，就是覺得這錢花的實在沒有意義！”
“關鍵是領導認為有重大意義！”秦之劍看著兩個領導愁苦的樣子，幽幽來了一句。
當官難、難當官！
看來，八柳樹鄉賬上這幾百萬就要被割韮菜了。